r> 然正在她转身离开时,却听身后传来王坤平静的声音,“我现在就告诉你。”
不出片刻,沈黎砚推开牢房走了出去。
她回望灯火下那道孤寂的身影,万千心绪一时难以言喻。
爱情到底是什么?
是死不放手的执着,还是放任自流的豁达,亦或是不顾一切的两败俱伤?
她摇头轻叹,有人为名,有人为利,有人为情,各取所需,落子无悔。
王坤将证据放在东城区一座破庙的泥像下,这是他为保命留的后手,却也成为兵部尚书府的催命符。
简简单单的五张薄纸,却记录着苏旬与北燕的秘密往来。
每张薄纸,任意拿出一张,都足以将苏旬送上通敌叛国的断头台。
其中两张是为耶律乌稚伪造通关令牌的亲笔手信,一张是暗杀兵部司员外郎马良的手令,而还有一张竟是汇丰银楼两万两的支出票据。
票据显示的提取时间是今年的六月五日,这让沈黎砚立刻想到了镜县矿山的坍塌事故,那两个无故脱逃的兵部卫兵。
也不知姬冥修现在有没有追查到那两人的蛛丝马迹,她提笔蘸墨,开始给他书写密信。
沈黎砚现在停职,无法直接禀明圣上这件事情,所以她让池律将证据交由圣上裁决。
当晚,禁卫处统领魏颐,直接带禁卫将苏旬押入刑狱,苏静绾及其母和府内众人皆被监困于尚书府,若违令擅自出入府门者,严惩不贷。
此事一出,朝野震惊。
他们难以接受,一向廉洁清正、大权在握的兵部尚书,为何会做出通敌叛国这种诛灭九族的不智之举?
与北燕长达五年的勾结串通,甚至与其狼狈为奸残害自己的同胞,一时间,整个兵部尚书府成为了盛京上下热议的话题。
吏部侍郎常远虽并无派人前去尚书府退婚,却是将常鸿拘禁在府中,不让其随意出门走动。
苏静绾送去侍郎府的求助信,一连几日了无音讯,她便明白了常家对尚书府的态度。
她嗤笑一声,人家现在撇清关系都来不及,又怎会轻易蹚这摊浑水,让自己陷入险境呢?
是她还尚存最后一丝侥幸,寄希望于常鸿对她的那点似真似假的喜欢。
如今想来,还真是可笑得厉害,建立在利益关系之上的联姻,又有什么真情实意呢,也怪她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她突然想起为了沈黎砚不惜得罪郭杨两家的姬冥修,常鸿与他相比...
她兀自嗤笑,笑自己家逢巨变身不由己,也笑自己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其实她也不是奢求常鸿相助父亲,她只是希望他能创造机会,让自己见上父亲一面。
那晚禁卫处查抄得太突然,父亲都没来得及与她和母亲说上话,就被即刻带出府门。
她想问父亲,到底是为了什么?而究竟又是什么样的苦衷,会让他不惜牺牲掉整个苏家?
母亲本就身体有恙,如今发生这样的事,她更是直接一病不起。
苏静绾每日在她的病榻旁伺候汤药,却也不见好转,她心下一片冰凉,开始渐渐怨恨起自己的父亲。
恨他瞒着她们做下如此不计后果的错事,恨他不考虑妻女的处境。
他给了她一切,却又夺走这一切,这是何其地残忍?
府中一切与文书有关的东西,都已查抄殆尽,一旦罪名成立,府内财产到时定会一并被查抄,包括她与母亲的命运...
想到这里,她赶忙打开自己的妆奁,细数里面的金银首饰,这可能会是她和母亲最后的保障。
妆奁底部似乎有封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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