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不是本人,但力道着实不小,不少通天教的朋友也跑来说教,请他路上务必网开一面。
他坐在家里,一阵苦思冥想。
“这小子武功可以,甚至远胜于我,为什么故意卖破绽?让我抓住,又有这么多人替他求情,叫一路上好好招待。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想不通,当然想不通。
冬月初五,一批犯人从潞州牢城营出发,前往冀州,充当色役。
充当色役者,可以免除课役、正役﹑兵役。是人们躲避兵役、徭役的一种方法。常有富家子第混迹其中。色役等级森严,细致的很,下等色役,富有家庭子弟是不可能做的。
甘忌是这批犯人中的一员,服下等色役,工作很简单:骟马。
骟马,和阉割人一样,有太监,就有太监马。
有些马性子烈,狂躁不堪,不听驯服,阉割是个好手段,割后的马匹会比较温顺、听话、性子和谐。
马也会打架、互斗,骟马也可以缓解这种情况,节省医药开销。
甘忌对马足够了解,小时候甘拜风教他骑马,当场演示过骟马过程,决波踰是甘忌所剩无几的一匹公马。毕竟,骑骟马,是弱者才干的事。
冀州离潞州很远,一路上晓行夜宿,王章嫌犯人们脚慢,拿软鞭子不断都抽,大家叫苦不迭,只有两个人除外。
一个自然是甘忌,另一个,叫纪如风。
纪如风那天被官差缉捕,一直囚禁在县衙里,和甘忌不在一处。这个讼棍长得口眼歪斜,招风耳,小脑袋,和头蝙蝠似的,本来要叛死刑,段青萍觉得以后会有用处,出钱买了命,一同发配冀州做下等色役。
开始,王章见甘忌如粪土,两人没说过半句话,纪讼棍瞧的清楚,趁众人歇脚时。主动上前,作揖道:
“想必,这位小哥,便是甘六爷吧?”
甘忌在牢城营里听惯了追捧,这人叫他“甘六爷”,倒不奇怪了。
“小的是贵号绸缎庄的掌柜,姓纪,六爷来潞州,我本来要迎接的,谁料官差先下手,放了您鸽子。”
甘忌虽然没在牢里受苦,可纪讼棍写假信骗人,软骨头,扛不住官府逼迫,心里不住的讨厌。
“我知道你,给东家打官司的纪先生吧。怎么也来服苦役了?也去冀州?”
从潞州去冀州,沿途州县重重,犯人流放地区各有不同。有些中途就到了,有些,却要走到终点。
“是,能和六爷同行,三生有幸,托您的福,只挨了脊杖,没打金印。”
打金印,即“刺字”。他没刺字,甘忌不奇怪,扈邕礼请他打矿山官司无果,花钱保他命,很正常,再者,谁会用一个黥了面的人做事?如此说,扈家还没倒台,不然,哪里有闲钱救他出来,估计到了冀州,扈家还会使法子,让他回去,从新做人。
“糟糕,如果纪讼棍会回去,扈家是否会携着我一起回去,那可麻烦了。”
深思中,甘忌感觉脚下一凉,鞋底裂了口,冷风不顾一切的往里贯,打了个激灵。
纪讼棍见状,取了叠小票,向王章点头哈腰一阵,交到手里,指手画脚的朝众犯人喝道:
“那个是掌鞋的?有会掌鞋的吗?”
人群中,一人唯唯诺诺的站了起来。
纪讼棍不由分说,把那人拉到甘忌面前。那人倒有眼色,跪在地上,恭敬道:“六爷,您这鞋漏风了,小的可以帮你补补。
“你怎知道我叫六爷?”
“大家都这么叫的。”
大家?甘忌不顾脚下,望了一眼众牢犯,怎知,众牢犯,也齐刷刷望着他。
“你知道我姓什么叫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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