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定了心中所想。
他看着岳飞,看着他那破残的衣甲,看着他背后已经断掉却又舍不得扔的长弓,看着那空了的箭壶,再看看那枪杆上满是凝固血迹的长枪。
他看着满身是伤脸色苍白,却仍旧傲立的张宪等人,他仿佛看到了四座高山,岿然不动的险峻奇峰。
他完全沒有想到岳飞等人会去而复返,更不会想到他们竟然半途截杀了如此重要的一个大人物,为自己的招降带來了关键性的转机。
虽然沒有这颗人头,他最终一样能够让郭药师投降,因为这是大势所趋。
可如今出现了这颗人头,这个人是林牙大石的使者,他带着林牙大石的狼旗,却死在了涿州。
这个锅绝对要郭药师來背,这位常胜军都管眼下是百口莫辩,一颗人头,生米煮成熟饭,他郭药师是不降也得降,有面子也得降,沒面子同样得降。
苏牧不敢说能够想象和体会岳飞等人所经历的一切,从他们身上的伤势來看,肯定是一场敌众我寡生死悬殊的血战恶战。
可他们最终活了下來,并带着帅旗和人头,凭着一腔热血和一颗孤胆,就这么堂堂正正走进了涿州。
苏牧的心中有感动,有热血在沸腾,他仿佛看到了不远的未來,岳飞爷爷几乎凭借着一己之力,苦苦支撑着一个濒临崩溃的庞大王朝。
他的身影是傲岸的,是孤单的,却又是无怨无悔的,便如同他的身上,永远散发着圣洁而伟大的光辉一般。
而这个人,他仍旧秉持着护军该有的责任,他们还是回來了,无论是为了他苏牧,还是为了整个出使的计划,他们都回來了。
为了这次归來,他们经历了什么,只有身上的伤口和敌人的鲜血來做见证,而苏牧所能做的,只是默默地看着,湿润着眼眶,就这么看着。
四个人留下八个血脚印,岳飞也不管郭药师和常胜军的目光,他只是带着一串血脚印,走到了苏牧的身前來。
“先生,俺们是來护送你回驿馆的。”
苏牧看着面无表情的岳飞,心里只想着郑重给他行一个大礼,可郭药师和甄五臣等常胜军的人都在,他只是点了点头,而后与雅绾儿等人,走出了院落。
与郭药师擦肩而过之时,他低声说道。
“歇息一夜之后,明日我等就渡河回营,都管若有事,应该知道去哪里找我。”
这已经是苏牧的态度,也是最后的通牒,他只在涿州留到明日,明日一过,郭药师即便想要投降,也沒有机会了。
谁能够想到,形势急转直下,竟然会发生如此让人惊诧和难以置信的转折。
苏牧这样的决定并非武断,因为从张昌林的行踪來看,耶律大石和萧干的援军已经距离涿州不远了。
而整合常胜军需要时间,北伐大军赶到涿州需要时间,北伐军渡河需要时间,熟悉和加固涿州城防同样需要时间,商讨如何抵御萧干和耶律大石,也需要时间。
所有的一切都需要时间,然而时间却不等人,所以苏牧已经沒办法再给郭药师太多的时间了。
他的内心是兴奋的,因为他已经可以笃定,走投无路的郭药师,除了投降,再无其他选择,甚至不需要等到明日,今夜可能他就会找上门來。
一旦那些涿州,数十万北伐军入驻城池,萧干和耶律大石再如何勇武,凭借几万人的辽军,若童贯和种师道沒有让士兵脱光了上战场去送死,这场仗就绝对输不了。
而涿州的战役输不了,接下來便是幽州,拿下幽州之后,就是百年來的奇功。
而这个奇功过后,便是收复燕云的传奇之战的开始。
可以说,是岳飞和苏牧等人,给了这场战争一个极好的开端,虽然不知道能否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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