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苏牧想去拉她的手。但雅绾儿却发自本能地缩了手。反而苦笑道:“走。能去哪里。我跟你就不是一路的”
虽然是情势所逼。但她沒有对苏牧喊打喊杀。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苏牧的嘴唇翕动了几下。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沒有开口。雅绾儿轻叹了一声。怨恨地自嘲道:“雅绾儿。你就是一头沒良心的白眼狼啊”
说出这句话。已经承认了。她根本下不了手來杀苏牧。但她不能跟着苏牧走。因为她属于圣公军。她是方七佛的义女。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下來。他们就好像将自己锁在了一个封闭的小世界里。
这里面沒有厮杀和叫喊。沒有人喊马嘶。沒有刀剑枪棒的声音。沒有生命逝去的惨叫。
雅绾儿轻轻抬脚。而后从靴筒里抽出一柄短刃來。掉转刀头。刀柄递到了苏牧的面前。
“你走吧。下一次再见。我一定杀了你。”
苏牧看着雅绾儿。最终还是默默地接过了那柄短刃。那柄属于他的短刃。
雅绾儿循着声音从原路往回跑去。雨水打在她的脸上。凉透了心。
苏牧紧紧握着那柄短刃。这是他在工坊之时失落的。有了这柄短刃。加上长刀。他才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
可力量回到他身体的那一刻。他又觉得自己的心。随着雅绾儿背影的消失。似乎缺了一块。
他知道雅绾儿杀不了他。他也不能看着雅绾儿去送死。
双刀在手。苏牧苦笑一声。发力狂奔。追向了雅绾儿。
腿上的伤口涌出鲜血。浸透了包裹着的布条。但苏牧沒有时间去理会这些。他忍着剧痛。速度却越來越慢。
这才跑出三五十丈。便听到前方力竭声嘶的哀嚎和刀兵相击的激烈打斗声。
方腊的大军如同蝗虫过境。沿途碾压而來。地面都被踩成了熟透的烂泥。
许多民兵被吊在了后面。被紧追而至的大焱军一番掩杀。鲜血和尸体将涌金门变成了鬼门关。
苏牧追上來之时。雅绾儿正在奋勇反击。她的身影如同万花丛中的彩蝶。灵动无踪。手中绣剑虽然只有二指宽。却成为了夺命无形的凶杀神器。
她的眼睛看不见。也无法从声音和气味辨别对方到底是圣公军。还是大焱军。
从懂事开始。方七佛便教给她一个道理。虽然你看不见。但你同样能够分清敌我。谁向你动手。谁就是敌人。是敌人。就必须杀死。否则死的就是你自己。
她的绣剑不再留情。仿佛无法杀死苏牧。那么就多杀一些人。这样便是一种另类的补偿。
雅绾儿以天盲之身。又是女流之辈。能够与常人一般生存下來。凭借的是方七佛教授的异术绝学。更因为她拥有着谨小慎微的存成技巧。
若是寻常。她必定会默数步数。以计算距离。可适才心神大乱。根本沒有计算苏牧带她逃出了多远。
眼下连方向都辨别错了。一时间竟然陷入了乱战之中。
不幸之中的万幸。苏牧带她疾奔了一阵。已经远离了涌金门外的官道。也远离了战场的中心。
此处遭遇的。不过是一些鸟兽散的圣公军民兵。以及一些大焱方面妄图捡漏的散兵游勇。
虽然已经是战场边缘。但双方想要走这条捷径的人数还是不少。而且越來越多的人脱离军队的约束。各自逃命和各自掩杀。这边也越來越热闹。
圣公军这边到底是逃亡的一方。很快就被大焱朝廷军掩杀殆尽。童贯治军还算严谨。可大战之中。所得便是战利品。归属自然是这些大头兵。
为了获取更多的好处。这些人便开始耍起自家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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