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里面。譬如画稿上出现最多的猫狗和花草,还有路边的早餐摊、甚至是一段平平无奇的石板路,都是最常见的景物。
平凡,却真实。
马晏晏顿时兴趣大增,“这些都是谁画的?”
“一个叫王军的人。”陆知非也在旁边认真地观摩着画,一张一张,手指轻轻抚摸着的时候,脑海里仿佛还能看到当初那个在简陋的出租屋内,甚至是在路边坚持画画的身影。
“他是我们学校的吗?叫什么名字啊,出来见见呗。”马晏晏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看着这些画他忽然有了灵感。
陆知非拿着画稿的手一顿,“他死了。”
“啊?”马晏晏愣住,“你说啥?”
“他死了,就在我们入学前。”陆知非的声音还是一贯的平静,但听得马晏晏一时失声。
人已经死了?怎么会死了呢?
马晏晏再度看向画稿,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感。人死了,那手里的画稿再有前途,好像也只能是废纸了。世上只有一个梵高,而又有多少人的画能禁得起时间的等待?
最终,也不过是——还不错,而已。
马晏晏越想越觉得悲哀,忍不住叹了口气。那边陆知非就抬起头来,问他:“你也死了么?”
“我?我当然活着啊。”马晏晏不明所以。
“那你还可以继续画,为什么要叹气?”陆知非问。
他很认真地问这个问题,见他这么认真,于是马晏晏也不禁很认真地去思考这个问题——有人去世了,断了未来的一切可能,所以他感到叹惋。可他还活着,无限的可能还抓在他自己手里,他为什么要叹气?
因为觉得自己的才能无法支撑起远大的梦想吗?还是觉得努力需要漫长的时间,所以产生了退意?
马晏晏抓一把头发,又一屁股在草坪上坐下来。他后仰着靠在树干上,抬头看向茂密树叶间隐约透出的细碎的阳光,一时间觉得自己特别矫情。
虽然说梦想总是跟情怀搭边,毕业生的迷惘期就像生产前的阵痛那样无可避免,但熬过了那段时间再回过头去看时,总觉得自己特别傻逼。
而最让你觉得傻逼的事情是——道理你都懂,可这跟你想得开想不开好像没啥关系。
马晏晏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要是我有一米八就好了。”
陆知非挑眉,“这跟你现在的状态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或许一米八以上的空气会更清新,这样我的头脑也会更清醒。”马晏晏一脸正经,满口胡话。
“既然这样,不如帮我个忙?或许能让你的头脑更清醒。”陆知非道。
陆知非的忙,马晏晏当然不会推辞,“裁缝铺吗?”
“不是。”陆知非摇头,“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随后马晏晏就跟着陆知非来到了学校图书馆,陆知非登陆了学校网站,然后又找来了一大堆卷宗,说:“我要找2014年毕业的一位学长,但应该不是我们系的,主攻绘画。”
“哦,他叫什么名字啊?”马晏晏随手点进了学生系统。
陆知非摇头,“不知道。”
“那有他的照片吗?”
“没有。”
“那怎么找?”马晏晏瞪大了眼睛。
陆知非把自己的包悄悄对准了马晏晏的电脑屏幕,确认小结巴能看到照片,然后道:“你只要一张张照片翻过去,我看到他,就能认出来了。”
马晏晏继续瞪大眼睛,如果不是跟陆知非有着上下铺的交情,他此刻几乎都要怀疑陆知非在拿他开涮。他一边点开第一个人的照片,一边狐疑地问:“这人欠了你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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