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则对此严防死守,不仅军户不得转籍,军户之子过继、入赘之事也一概不许。新帝登极大赦天下,所有逃军一概免死,既便这样他们也宁可当流民黑户,其往日境况之惨可见一斑。
当然,军户中的官员、富户日子还是过得相当很不错的,并且还能供养子弟读书。当朝首辅张居正,前首辅高拱,俱为军籍出身。秦州成化年间共出了七名进士,其中五人为军户子弟,比例极高。但相对于庞大的军户群体,这只是极少数。
杨铮道:“都是哪里的军户,可有本地的?”
姚二刀道:“多是岷州、洮州两地之人。”
杨铮点了点头,道:“只要不被认出来,倒是问题不大。除此之外还有些什么人?”
姚二刀轻叹一声,说道:“有匠户,有民户,都是日子过不下去的苦命人。”
杨铮道:“有多少是本地人?”
姚二刀道:“那倒不是很多,连秦州属县算上,不过二十来人。但其余人等原籍离秦州也并不太远,有阶州的,有华亭(指平凉府华亭县)的,还有平凉府的。”
杨铮心念一动,问道:“那平凉府和华亭县的,都是些什么人?”
姚二刀道:“原本只是普通民户,因不堪徭役做了逃户。”
杨铮道:“你回去找那平凉、华亭的仔细问问,他们对韩王侵占民田之事知道多少。如能说得清楚,你们不妨称是平凉府人,因韩藩宗室侵占田土,无奈之下做了流民,由此请求落籍。”
姚二刀迟疑道:“这……行么?”
杨铮道:“据我所知,平凉之民因不堪韩藩宗室侵占田地、杂役过泛,成为流民者不在少数。你们只要将口径一致,再找机灵点的人应付官府的盘问,注意口音要对得上,那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平凉府的事情,知州根本也无法查证。就算移文咨询,最后也会落到韩藩头上。韩王一家名声早就坏了,侵占之事不知做过多少,他们自己恐怕也搞不清楚。”
姚二刀寻思一番,说道:“这……当真能行?”
杨铮道:“如何不行?”随即又与姚二刀说了些关键之处,比如哪些细节必须要注意,应付官府该用哪种说辞。不过总体上仍属大略,具体的做法还要他们自己变通。
两人计议半晌,最终姚二刀觉得成事的可能还是很大的,比起改黄册成事的可能要大得多,不由喜道:“多谢小兄弟。这点心意先请收下,姚某日后必有厚谢。”说着拿出一个小布袋,放在杨铮坐着的石头上。
杨铮道:“老兄,那姚某人即将伏法,你这大号可得改改了。”
姚二刀笑道:“正是,正是!某家这名号其实早就不用了,也该就此别过。”朝杨铮拱了拱手,转身朝南而去。
杨铮起身还了一礼,看着姚二刀走远,心想:“这家伙居然收拢了那么一大帮人,也不知在山中潜了多少年,本事倒也不小。帮了他这个忙,让一百多妇孺老弱过上安稳日子,也算是行善积德了吧。”
俯身捡起大石头上的那个布袋,袋中传出哗啦啦的金属撞击声,听上去像是银子。入手颇为沉重,估摸着有五十两以上。
那姚二刀出手倒挺大方,想必身上还有不少银子。算上给顾老三的那六七百两,这家伙倒是发财得紧呢。秦州一带近年来未闻有什么劫盗大案,南边群山之间也没有商旅要道,便是要抢也无处可抢,也不知这些银子是怎么来的。难道在山里面东躲西藏,还能赚到银子?那可真是稀罕了。
杨铮一边琢磨着一边往回走。候在路边的月盈见他过来便站了起来,叫了声:“二哥。”杨铮道:“走吧,回家了。”月盈嗯了一声,跟在他后面。
回到家中,杨铮将布袋打开,见里面果然装的是银子,捏着袋底倒将出来,散漫了一桌子。月盈乍一见这许多银子,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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