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盈摇了摇头,道:“我又不要取功名,看你写字就好。”
杨铮道:“我读书习字是为了取功名不假,但可不仅仅是为了取功名。你放心,购买笔墨纸砚的钱,咱家以后是不会缺的。你跟我一起习字读书,我才会更有劲头。相互交流、探讨、比较,才会更有学习的乐趣。”
月盈想了想道:“那我就给二哥当个伴读书童吧。”
杨铮道:“书童就算了,你好歹也是我的蒙师,不如做我的女同学吧。咱们在这一张桌子上读书习字,所以也可以叫女同桌。”
月盈不禁笑了笑。同学、同窗之类的称呼倒还说得过去,这同桌的叫法着实有些新鲜。依言取了枝新笔,在清水中浸泡片刻,化开笔锋后,取了张纸也写起字来。
楷书形体方正,笔画平直,其名亦即书中楷模之意。初学者多从大楷入手,单字约寸半大小。书写时逆锋起笔,欲右先左,欲下先上,其形方正,与儒家所倘中庸之道颇有几分契合。
待大楷练好后,便可以练习更大的字,就如各自匾额上那种,谓之“榜书”。但对于要参加科举考试的士子来说,将小楷写好最为重要。以后入场答卷,便要用方正的小楷书写,士人谓之“台阁体”。
听吕成亮说,有人在参加童试时,本来是取不中的,但因字写得好,大宗师便网开一面,给了个功名。也有人文章不错,只可惜一笔烂字,原本能中的也被黜落了。到了乡试、会试这等高级科场,虽要弥封眷录,但一笔好字仍很重要,有时甚至能决定二甲还是三甲的名次。
本身作为读书人,若写的字歪七扭八,走到哪都会受人耻笑。而有一笔好字,则会很受欢迎。
两人写了约摸半个时辰的字,杨铮说该休息一会了,到院中活动了一下身体,做些跑跳拉伸运动。月盈则将笔洗了挂好,整理了一下书桌。
半刻钟后,杨铮回到房内,正式开始读书。
按说他现在应当学声韵骈句,可手头没有适合的书,便直接从“四书”学起。月盈虽觉得有些不妥,但杨铮说,有“四书”之时,尚未有那些蒙学骈句呢,难道古人就不学了吗?再说“四书”总是要读的,先背下来又不吃亏。
家中有一套《四书章句集注》,是上一回去秦州城时古成冶所赠。全书共一十九卷,印制颇为精美。似这样的书,市面上一卷差不多要卖二至三钱银子,一套书可是要不少钱的,算得上是一份厚礼了。
月盈道:“朱子说,‘四书’应先读《大学》以定规模、立纲领,次读《论语》立根本,再读《孟子》观发越,最后读《中庸》以求古人之微妙。”
杨铮道:“那咱们就姑且听之,先读《大学》吧。”
“四书”的内容月盈大半都学过,虽学得很粗略,也不能背,熟读却是没问题的,这至少解决了杨铮的识字断句问题。杨铮学过三、百、千之后,也算识了不少字了,但要读书却还远远不够。
月盈先念上一段,杨铮跟读一遍。熟读无误之后,便开始背诵。背下一段后,月盈便给他念注解,这便是所谓的“章句”。
《大学》开篇便讲修、齐、治、平,定规模、立纲领之说即由此而来。章句的内容比原文要长很多,头前这一大段学下来,已然过了大半个时辰。
稍事休息,杨铮又开始习字,写上半个时辰左右,再继续学《大学》。
吃过饭午休后,杨铮仍是先到外面跑上几圈,然后习字与读书交替进行,每过半个时辰左右,便停下来休息一会。
月盈有些不明白杨铮为何要这样安排,但也不多问。杨铮说习字,她便跟着习字;杨铮说读书,她便为他念书。
此时农事已过了最忙的时节,有了“杨古井”,山间田地浇灌起来也轻松了许多。杨大力夫妇怕影响儿子读书,除了吃饭休息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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