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惊人死不休,吃嘴巴饭的大约都是如此,定要说得人惊天动地胆战心寒不可。
“嘿,不是没看出就是不敢说,小姑娘,若不是碰到我,谁会告诉你这种事情。”
“照你说我又该怎么办?”唐流奇怪:“如果真像你所说,我命该如此,我又能做什么去改变?阿婆,是否算命只能做到知命?难道你真有办法去颠覆人的命运?”
“嘿,别套我的话。”阿婆笑,牙是缺的,口里几只深洞:“吃算命这碗饭已经注定要遭天谴,再告诉你化解的办法,你岂不是咒我天打雷霹,别问我,小姑娘,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她颠颠地去棚外找草药,把唐流一个人弃之不管,锅上炖着沸水,汩汩冒出水泡热气。
唐流渐渐渴睡,便把头倚在柱子上,半梦半醒里似乎看到父亲,满面涕泪:“唐流呀,爹爹对不起你。”
在梦里她也哭,白天落不出的眼泪一骨脑儿全部涌出:“爹爹,你在哪里?”
“我在一个很冷很冷的地方,唐流呀,对不起,全是怪我害了你。”
可是唐流觉得热气难挡,父亲的面孔在火焰后渐渐消失,睁开眼她只见满目红光,阿婆煮汤的火星爆燃了棚里枯草。
“救命!”她叫,急急挣扎,但双后犹被绑在柱子上,左右挪移逃避不开。
阿婆于此时走到棚口,看到大火也吓得呆住。
“快给我松绑!”唐流叫,但她被火海阻住,哪里近得过来。
蠕动中唐流衣角已着了火,一路蔓延而来,灼到肌肤,痛不可挡。
她只得拼命咬了牙,蜷起脚,将背后缚手的麻绳凑到燃烧的衣角上。
这麻绳是浸了油捻编而成,一着火呲呲地焦了一片。然而火舌同时舔到她的手背,唐流痛得几乎要甩手大叫。
可她到底使劲忍住,好不容易将绳子挣开,双手已是血肉模糊,足上也烧糊了大片,人在最末路时会有不自知的求生意识,她蹲下去,缩起头脸曲身成元宝形状,奋力向门外滚出去。
痛、灼、滚烧遍体,原来人肉遇到了火也会起油,‘朴啧啧’自己居然听得到声音。
草棚里本来空间狭小,这一滚出去也是一瞬间的动作,棚外早拥满了人群,见一只火球穿出来,纷纷大叫,把手里的水桶水盆向她身上倾灌。
难得此刻唐流仍有意识,睁开眼,她看到人们关切眼神。
有人轻轻道:“老天,这样活得了不?”
然后,便是黑暗。
再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她只觉仍在火海里,全身上下痛到抽痉。
“你要紧吗?”阿婆怯怯地说,端了一盘草药过来喂她。
“我现在是什么模样?”唐流关不住心头恐惧,她是俯躺在床上,喉口被烟熏得红肿堵塞,硬是从缝隙里挤出话:“给我镜子!”
“不要紧,不要紧。”阿婆急急摆手:“你脸上没有大伤,只有手脚、背处烧得厉害。”
可唐流已红了眼,狠狠盯住她,把包了布条的手举到眼前:“镜子!”
房间里还有别的女人,忙去取了镜子给她看。
脸上总算没有大伤,但头发全无,左颊处有一溜儿水泡,靠额角处铜板大小一块伤疤。
唐流终于哭出来,原来,她已是这个模样,活活的一个鬼。
“别怕别怕。”她们安慰她:“已经敷过草药,以后头发长出来了,扯过去可以掩盖得掉。”
“可是我已经变成这个模样。”唐流口里嘶嘶地叫,双手伸到面前,密密地包了布,想必那里已没有完整的肌肤。
到底是为什么,她拼了命去杀人抱仇、被摆布、被冤枉,最后又变成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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