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说。
然后她又转过头来,嫌弃地望着江寒,“你也去洗一下,看你这一身脏的!”嫌弃完,还顺手在她背上狠狠地拍了一掌,才转身回家去了。
第二天辰时中,刘大康带着衙门的人回来了,又把芸娘姐弟俩带走了,等他们再回来的时候,只带回了芸娘母亲的骨灰,文嬷嬷却了无音讯。
芸娘回来后,抱着她娘的骨灰发了三天的呆,小安则一言不发地守在她身边,片刻不离,一副生怕他姐姐想不开丢下自己的可怜样。
江刘两家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他们。
江老爹虽然很同情姐弟俩,但想到自家的情况,每天叹气的次数明显增多。江寒也只是每天准时给姐弟俩送饭,其他的话一句都不敢说——家里因为她,已经快要连院子都保不住了,而且才刚因为东岳官司的事,被大婶和老爹排揎过一顿,这次她要是还敢先出头,肯定只会被怼得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刘家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刘大康提出,让姐弟俩住到他家去,但他娘死活不肯点头。他娘的意思是,他家的运势才好没几年,不能再添晦气。
第三天的傍晚,江寒被刘大婶叫了出去,一会儿,又抱着一堆纸钱和符纸回来了。
她在厨房里找了一个炭盆,将纸钱扔在盆底,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符纸铺在上面,又跑到东厢的浴间,抱出来几件脏兮兮破烂烂的衣衫放在符纸上面。
不一会,又见她端着那只着了火的炭盆,匆匆往芸娘暂住的西厢去了。
“来来来,你们俩赶紧来跨一下这个火盆,去去晦气!”她将火盆放在房门口,去拉两个还在发呆的人。
芸娘被她扯得一个趔趄,差点把怀里抱着的骨灰罐给摔了,眉头一皱,终于醒了神,哑声说出三天来的第一句话,“这是干什么?”
“去晦气啊!”
“……”
“刘大婶说的,符纸都是她今天去八仙庵求来的,说是主持师太念了经施了法的!”
“……”
“说是很灵的!……反正宁信其有嘛……”就拿她自己来说,世界上还是有些没法解释的事情的。
她热切地望着火盆边愣着不动的姐弟俩,见两人没一点反应,着急地伸手扯过小安,“小安你先来,快点,一会火要没了!”
“……姐姐!”小安被推着跨过火盆,站在门口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的姐姐。
芸娘抬眼碰到他的目光,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了出来,双手把她娘的骨灰罐往怀里一搂,蹲在火盆前一边喊着“娘”,一边呜呜大哭起来。
望着眼前情景,江寒也有些眼眶发酸,但眼看火盆里的衣服已烧掉了一半,她又焦急起来:“哎,你,你要不跨过来再哭?……那个,等下火要没了……”
江寒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既觉得她哭出来比憋着发呆要好,又怕等她一会哭完了,火也没了,晦气就去不了了,情急之下,只能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下了,扔到火盆里,反正她自己也满身晦气。
扔完衣服,她狠了狠心,弯身去推了推还正伤心蹲着的女孩:“哎,那个,谢姑娘,你还是跨完火盆再哭吧……再耽误,一会火就没了,我不能把中衣也脱了啊……”
那还在悲痛欲绝的人,被推得蹲不住,只得抬头,却望见一张为难又讨好的脸,再听到她这有些委屈的话,一时竟噎住了。恍惚间,她被拉起了身,歪歪斜斜地跨过了火盆,带起了盆里的火灰。
“好了,这下晦气都走了,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吧!”
“……”听到这话,芸娘扭头望着她的眼神,头脑渐渐清明起来,但张了几次嘴,也没有说出请求留下的话——这家人跟他们无亲无故,而且那些刺杀他们的黑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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