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缘浅啊。
我们在一起,我们朝夕相处,全都是执着强求得来的。
一连那么多日下来,阑休的面色似没有一丝缓和,仍旧是较以前苍白。我时常摸着他的额头,感受到他的额凉津津的,便问:“阑休你有没有觉得很冷啊。”
阑休笑着拿下我的手,道:“倒不觉得有多冷。”
我信得很。因为他是蛇儿,蛇本就是身体凉凉的。但就是以往从没有这样切身体会过。
后来,渐渐的我也就有些想通了。缘由是阑休与我说了一番道理深刻的话。
一日午后,我仍旧是在东海龙宫、绯颜给我安置的园子里休养,阑休便陪着我闲话。他叹道:“将一切事都放在拳头那么大点的心间,你觉得难受么锦儿。”
我酸涩地笑笑,道:“不然还能怎么办。我说我现在立即马上就想去九重天看他,你会答应么。”不光他不会答应,我想我也不会去。
我很害怕,真的去了九重天找到他之后,会是一番什么样的光景。应该……焱采宫里再无有关我的片刻记忆,他与别的女子相依偎从此彻底不再记得我……
阑休手指轻柔地顺我的发,指尖穿梭在我的头发里,令我惬意地眯起了眼。只听他道:“最初眼看着他死的时候,锦儿痛不欲生。那么倔强那么顽强地去寻找挽救他的法子,感觉忽如一夜之间锦儿就长大了变成熟了,只可惜这一切却不是为我而改变。开始只是单纯地想救他罢,只要他能死而复生锦儿就会了了夙愿了罢。那么现如今,锦儿的夙愿达成了实现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不满意,那是因为,锦儿奢想了一样东西之后,还想着奢望更多,如此心里怎么会装得下。”
我问:“装不下会怎样。”
阑休说:“装不下就会将自己胀破了。”
我认真想了想,觉得阑休说的是这么一个道理。我太贪心了。太贪心不好,太贪心心就会装不下。
我最初的夙愿,便是能够看着道殊再醒来。即便他当做从未遇见我,即便他再不会对我眯着凤目浅笑,我都只愿他能够回来。
现在,道殊终于醒来了,我不就是如愿了吗。那我还有什么好再奢求的呢。能亲眼看得他活生生地转身离开东海的背影,他又不与我计较杀他之仇,没有拿剑指着我,我应该开心不是么。
我低着眼帘酸涩地笑:“阑休我觉得你不去当心理学家太浪费了啊。”
我低着眼帘酸涩地笑:“阑休我觉得你不去当心理学家太浪费了啊。”
阑休亦勾着唇角笑,道:“是么,可我只愿当锦儿一人的心理学家。”
我侧头,看着阑休半眯着的眼。忽而抬手触碰着他的脸,感受着他颤了颤,心想有这样一位我专属的心理学家也不错。我的余生,有他陪着,该是不会太寂寞。
有些东西,委实强求不来,执着不得。
于是当天,我豁然开朗地跑去找绯颜玩耍。绯颜很是激动,为了我直接翘课连学堂都不去了。我与绯颜两人一人拎着一只水壶给同一盆花浇水,然后在她园子里来来回回将她养的那些花花草草浇了个透,园子里的地面都湿成了一片。
玄寒在一边不住地扶额,劝道:“君上切莫浇太多的水,否则一个都活不成了。”
绯颜侧眼睨着玄寒,君上威风摆得十足,道:“难得今日流锦阿妹兴致颇好,玄寒你再多言一句本君就让你活不成。还不快快进屋去帮本君抄课业。”
见玄寒僵着面皮欲踱进屋,我连忙道了一句:“阿姊你都已经不去学堂了,抄那么多课业作甚。你且将玄寒借我用一用。”
绯颜问:“你想怎么用?”
我道:“新近阑休虚得慌,我看阿姊这里鱼又多得紧,让玄寒去逮几条鱼来炖汤给阑休补一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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