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挑眉提议:“还不如打弹珠呢。”
于是我们没能达成统一的意见,我想去打鸟他想去打弹珠,最终我们就哪里也没去,继续呆在水里捉王八。
捉了满满一翁之后,道殊拎着瓮在我眼前甩了甩,问:“莫不是你打算今晚将这些全部吃完?”
我理所应当道:“你看我是能吃那么多的人吗?今晚我补一补,加上你再补一补,顶多三只,其余的吃不完。”
道殊问:“那剩下的怎么办?”
我道:“再放回水里去呀~”见道殊黑了面皮,我连忙又补充道,“夫子说,凡事不能只拘泥于一个结果,还要注重那个过程。不然就太狭隘了。”
晚上吃晚膳的时候,为了平息道殊心中的火气,我连连给他夹了两只王八,宽慰道:“来乖,你应该多吃一吃,补一补。”
剩下的一只我留给了我自己。
道殊显然不能置信,约摸是从没想过我会如此如此地大方又慷慨。他问:“为什么我要吃这么多?”
我道:“补脑啊。”
道殊扶额:“之前你不是说这个是补肾的吗。”
我翘了一筷子王八肉送进他口中,道:“补哪里不是补,你想补肾就补肾。不过我觉得你完全不必补肾。”
整个吃饭过程中,他都拿一种很不分明的眼光看着我。好似他口中嚼的不是饭食而是我这个人一样。
夜里,道殊习惯点燃香。那燃香让人觉得很沉稳很踏实。他从背后搂着我,却蹙了蹙眉,道:“这些日越发显瘦了,是因为天气日渐炎热的缘故么。”
我鼻子冷不防吸岔了气,酸得厉害,心口那里散漫着大片大片的疼痛。我笑得很大声很开心,道:“我觉得我瘦了很好看啊,你不喜欢我瘦吗?”
道殊在我耳边吐气如兰道:“我不喜欢。你应该胖些,不然我抱起来撂手。”
我努力眨了眨眼,背对着他,不让眼泪掉出来,道:“那从明天起,我多吃一点。”
“好。”
有关道殊征求我意见问我给他生一个孩子这个问题,我还没想好到底是生只五彩的凤凰还是生只火红的琉璃,一条人命就降临在了我的肚子里。真真让人措手不及。
当道殊晓得我肚子里有一个小道殊时,他显得万分欣喜,一味地搂着我明媚地笑。亮晶晶的凤目,活像个有糖吃的孩子。
怀孩子这件事情我是第一次做,刚开始没个什么特别的感觉,除了颇有些担忧我生下来的到底是什么品种。
我想,这是每一个即将做母亲的都要经历的抑郁过程。当年我母上怀我时候也定是这般忧郁过。
但又听说当母亲应当很开心很圆满,不然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于是为了表示我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我要习惯着肚皮里面多长了一坨肉,习惯着它与我抢吃的,还要觉得很开心很圆满。
诚然,我没有做母亲的觉悟,那样的开心与圆满皆是道殊一点一点地传染给我的。我喜欢吃什么,他便亲手给我做;我不喜欢吃但又对我身体好的什么,他会变着法子给我吃;我时常会提一些要求,在他能力范围内的他都能满足我,不过我都是比着他的能力范围来提要求。
日子也便这样一日一日地过去。小生命在我肚子里生长着,不知会生长多久。渐渐我也跟着有些期待它出世时是何种光景。
道殊总说我太瘦,越来越瘦。我便与他说那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在与我抢吃的,他伸手温柔地替我拢着耳际的发,但笑不语。
黄昏,道殊习惯抱着我在回廊里坐着,看天边夜车滑过,拉下夜幕。
我头枕着道殊的胸膛,阖着眼。此生就是如此了,夫复何求。
我扬起嘴角,问他:“道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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