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一道回来。
他还带了一个白衣小童。人虽比白琅小了一些,但脑子跟白琅一样白。想必此时此刻白琅应该是在九重天的司命宫里找到了归宿,因而重砚才换了这么一个小跟班。
逝以寻看着父亲趁着母亲睡着了,隔着帘帐将她的手腕取出来,给重砚诊断了一下。重砚修长的手指只往母亲的腕处轻轻碰了一碰便收回,与父亲道:“尊夫人已有两月身孕。因体质不同,孕时反应也不同,夫人这般状况属正常,胎儿也很健康。”
逝以寻与逝歌听得是一愣一愣的。回神的时候,重砚却连药方子都开好了。
逝歌眉梢染了喜色,仍然淡定从容地问:“阿漫她……有喜了?”
白衣小童认真道:“药师说夫人有喜那便是有喜了!他的诊断还从来没失误过。”
重砚吩咐小童道:“你去药铺取药来给夫人煎帖药。”
小童溜地一下出门了,留下逝歌请重砚在院中吃茶。
逝以寻将烹好的茶取了出来,给逝歌添上,瞅了瞅重砚的手指在桌沿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着,再有些不稳地给他添上。
回头去取了两碟点心出来,而后逝以寻坐在秋千上听父亲跟重砚闲聊了起来。
聊的大部分内容都是重砚在城中初来乍到就开了一间药铺,年少有为云云,以及问及重砚的阅历和对看病这一行当的想法。
重砚胡吹海编,面不改色,偏生又头头是道。逝以寻感觉她整个人都随着他每说一句话,每向她投来的一个眼神而感到头皮发麻。
最终父亲问了一个敏感性的话题。
他问:“恕我直言,先生的这一头华发是怎么搞的?我不是没见过一些医术高明的怪医,更甚有医痴者,均拿自己的身体来试药。先生的头发也是试药而导致的?”
逝以寻闻言,不禁看着他那皓皓如雪的银发。忽然也想知道,他虽身为般若界的药尊者,那这样的银发也是他试药导致的么?
重砚盯着手中的茶杯若有所思,忽而抬起了眼眸,看着逝以寻与她四目相对,面不改色道:“不是,我想,应该是为情所困罢。”
“为情所困?”
重砚继续道:“我未婚妻跑了,于是我一夜华发。如今我一路追来这里,差不多寻得了未婚妻的下落。头发白了不要紧,重要的是莫再让我追寻,再让我煎熬。”
逝歌顺着他的目光扭头过来瞧着逝以寻,亦是若有所思,道:“原来先生也是至情至性之人,我觉得你未婚妻跑得有些没道理。这样不乖。”
逝以寻没坐稳,砰地一下从秋千上栽倒。她挺着没动,重砚的语气里带着鲜少的笑意,道:“我也这样觉得。”
闻得脚步声过来,逝以寻还不及自行爬起,手臂便被一只手扶着将她拉起来。隐隐的迦南香近在咫尺,他轻声地问,“有没有摔痛?”
恰逢小童欢欣鼓舞地取了药回来,逝以寻瓮声道:“我、我带他去煎药……”
煎药在厨房那个小院里,白衣小童轻车熟路,安上小灶就开始拨弄药材,等水沸了,再将药落入罐子里。
逝以寻时不时往院子里瞅瞅,却发现逝歌跟重砚没有在闲话了,继而径直在桌上摆了棋盘开始对弈。
那种感觉很怪异,但逝以寻说不上来。
某女缩回脖子,颇有些颓然,问小童:“我不是听说,寻逝堂的生意好得非一般,你们药师这般闲散偷懒与我父亲下棋,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小童呔了一声,手里拽着一把小团扇,往小灶里不住地扇风,道:“不碍事,他尽管玩他的。药铺已经被勒令关门停顿了。”
逝以寻惊道:“这是为何?前几日我不是才见到你们铺子门前不是排了一长串的队伍,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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