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陌无尘离开，卧云子一笑向亭子里道：“百里恨，该听得也都听了，还不起身吗？”

    百里恨睁眼站起身：“多谢前辈。”

    “又是前辈，你这声谢来的奇怪，让我不解。”

    “聪明人无需多言。”百里恨走过去和卧云子并肩而立，看着远天的云海，“这样的风云，不是卓然于世的剑者该介入的，你真的是他的朋友吗？”

    “哎呀，你怎能否认我的朋友情。天命是谁也避不开的，一心逃离的结果可能更加悲惨，对他这样的剑者来说，既然他的机缘在尘世，那么无论最后结局如何只要能够证道便不再有遗憾，他就是有此觉悟才不再坚持。你倒是和他惺惺相惜，别说他了，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你不反感，反而说谢，令我意外。”

    百里恨淡然望着卧云子：“虽知你用阳谋，我却感激你的坦白。不过，你是信奉天命之人，而我却是逆天之人，也许会让你后悔与我产生关联。”

    卧云子怔了怔，讶异之色一闪而过：“逆天啊，远大的理想啊，不过如果是你，如果是你……”说道最后已经几不可闻，一身惫懒之气尽敛，竟是散发出说不出的冷意。

    百里恨微微不解，却没有问，对于有故事的人，她是有好奇，但却没有探问的欲望，在这个有莫名缘分牵引的皓月大陆，探问代表的往往是难以抗拒的介入。

    “换个话题吧，琳琅宴你去不去？”、

    “你不是都替我决定好了吗？何况如此盛事，我有什么理由不去？”

    路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即使前路茫然，她也早已入局了。

    湘水神君沐九歌，当我踏上这半月峰，是不是就已经没有选择了。百里恨无言望着脚下云海，心中分不清是否有愧有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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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入江湖，便感觉到了一种风雨欲来的气氛，看似平静的江湖暗潮躁动，令人不安。行路上随时可见佩刀带剑的江湖人，一剑凭风再出江湖的消息也如风一般传开，可惜，竟是没有人前来挑战。

    “这个江湖已经如此了吗？”陌无尘看着一个明显想要来挑战的年轻人在与他对面而立时经突然转身而去，禁不住一叹。

    “是啊，所以暮气沉沉的江湖需要些风浪刺激呀。”卧云子闲闲说道。走掉的那个剑者看根基已经将近后天十级，竟然不战而怯，如此无半分武者风骨，实在是……让人无语，偏偏这样的剑者最近碰见不少，怎不让陌无尘失望，若不是陌无尘也隐隐感觉入世天命已到，恐怕早就转身回半月峰了。

    “先别烦闷了，听说往南十里是景致极佳的穿云飞瀑，咱们不如顺道游览一番换换心情如何？”卧云子看陌无尘兴致不高提议道。

    陌无尘没什么意见，百里恨同样，三人脚步一转往穿云飞瀑而去。

    行了数里便听到阵阵水声，一带松林掩映中隐隐露出白色水幕。三人转过树林却是大失所望，不算高的山崖上垂挂着一条细瘦可怜的瀑布，若不是有点点雾气如云环绕，真是半点趣味都没了。

    “果然是景致‘甚佳’呀！”百里恨睨了一眼卧云子，目中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