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罗伦萨的康斯特娜.美第奇又送来了一整块金黄色的丝绸,申明是为了即将到来的圣母无染原罪瞻礼做奉献的,埃奇奥打开这块丝绸的时候,闻到上面有一股轻微的酸味儿:“这是怎么啦,”他将丝绸递给朱利奥:“难道她忘记先漂洗一下了吗?”
朱利奥拿过来也闻了闻,而后他沉默了一会,站起身,提起银壶,将里面冷掉的茶水倒在丝绸上,茶水与柠檬汁产生反应,紫蓝色的字迹显示出来,“是来自于卢克莱西亚的信件。”他说,埃奇奥拉直了嘴角:“是密信?”
“我教的。”朱利奥说。
埃奇奥做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那么,”他说:“博尔吉亚说了什么?”
朱利奥将潮湿的丝绸递给埃奇奥,埃奇奥仔细地阅读了一遍,不由得露出了可怕的神情。
“别这样,埃奇奥,”朱利奥将手臂交叉在胸前,“我们都清楚,博尔吉亚已经是敌人了,我之所以还未遭到致命的打击,是因为圣父现在正在忙于他一统意大利的事业。”
“差不多了,”埃奇奥说:“或者说,比其他手段更令人憎恶,超过了毒药和刺客……他让这样一个恶毒的小人来污蔑你,审判你,甚至处死你,是在公开宣称,比起海因里希.克雷默——博尔吉亚的一条疯狗,你的地位更为卑下,渺小,不值一提。
再深刻一点来说,你若是认罪,还有可能影响到你的导师皮克罗米尼枢机,谁都知道,你才是他最心爱的弟子,是他的继承人。”
“大概就是如此吧。”朱利奥平静地说,一边将湿漉漉的丝绸卷起来,投入壁炉之中,在腾起了数蓬烟雾后,火焰很快就将它吞噬了。
“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埃奇奥问道:“是否要将计划提前——还是预先掌握卢卡的宗教审判所?”
“没必要,”朱利奥说:“只是一个小麻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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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因里希.克雷默坐在一头壮硕的驴子身上,慢悠悠地向卢卡城区进发,他身边,身后都是雇佣兵——作为宗教裁判所的审判长(即便尚未履职),他也是有权力招募雇佣兵来保护自己与执行其命令的,而这些亡命之徒愿意先拿一部分定金,就离开罗马,跟着他到卢卡来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克雷默的大名他们也听说过,当然,他就是个魔鬼,但雇佣兵们从不介意自己的雇主是否高尚纯洁,或者说,恰恰相反才是他们最愿意看到的,毕竟跟着一个圣人,顶多能吃到面包,若是跟着一个恶棍,他们能够享受到的东西就多了去啦——像是这位克雷默大人,他已经为卢卡的每个人,安排好了必须缴纳的……贡金、税金、赎罪劵的各项费用以及没收财产的比例等等,当然,这些里面也会有他们的一份,并且相当丰厚,毕竟需要动用武力时,他们总是必不可缺的。
而且克雷默大人还承诺过,若是他们能够捉住那位不幸被魔鬼诱惑了的,可怜的大主教,他可以打开圣马力诺大教堂的圣物室,让他们随意从里面挑选一件战利品,哦,为首的几个暴徒几乎都迫不及待了,他们也听说过那位大主教,即便没听说过,在他们的认知中,一个年轻的圣职者,难道不比一只肥胖的兔子更容易对付吗?他们丝毫不害怕,还没到卢卡,就开始考虑应该从圣马力诺大教堂的圣物室里拿走些什么好东西了……黄金的圣物盒当然好,可是白银的祭器更容易出手,但若说容易携带,镶满宝石的戒指或是金环的项圈更合心意……
这行队伍就这么在法兰齐齐纳大道上拖拖拉拉地走着,黄昏时分,一列修士的队伍迎面而来,雇佣兵们眯起眼睛,打量了一番对方——他们连鞋子也没有,赤着脚,头发蓬乱,满面胡须,除了一件褴褛肮脏的灰色斗篷之外别无他物,连同克雷默,雇佣兵们不禁在心里齐齐呸了一声,这显然是一群贫穷的小兄弟,方济各会修士,没有丝毫油水可捞。
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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