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利地说:“你难道以为我不会么?朱利奥不会么?但我并不是被下了毒,或是受了伤,我的病是从年轻时候就种下的,约翰,人们称我为男巫,因为我能够用毒药来治病,但我又是如何知晓与把握其中的分量的呢?固然,我可以用死囚来做实验,但最后,服用之后的微妙效果,还是要我自己来感受的,虽然我一直非常小心地,只用很少的一些,但它们终究还是累积在了我的肝脏与我的肾脏里。
若是可以,我也希望能够活得更久一些。“庇护三世看向窗外,虽然它已经被放下来帷帘遮住了:“我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去做……我曾经希望罗马能够如同雪一般的纯净,然后把它交在我最心爱的孩子手里——但现在我已经无能为力了——埃奇奥质疑我为何要如此放纵洛韦雷们,却不知道我已经没有时间为朱利奥拔去最后的尖刺,我只能做出这个相当危险的决定,就像驱赶着恶狼去吞噬老虎,它们或许会两败俱伤,但也有可能达成一致,反噬我最心爱的孩子。
但若不这么做呢?
即便有利益牵系,皮克罗米尼家族与朱利奥的关系也必然随着我的离去而愈发疏远,而朱利奥的家族,甚至未能在佛罗伦萨的统治层重新立足,加底斯也还是一座稚嫩的新城,而他的敌人,不是如同奥尔西尼、科隆纳家族一般,在罗马根深蒂固的古老家族,就是那些如同野猪一般贪婪无耻的枢机主教,又或是他们身后的国王与公爵。“
“朱利奥也有他的保护人。”
“你说的是布列塔尼的安妮,法国的王后与西班牙女王胡安娜一世?哈,我不是因为她们是女性而有偏见,约翰,关键在于,她们不但是女人,同时也是统治者,看看胡安娜吧,她固然愿意敬拜朱利奥,视他为一个活圣人,但这并不是说,她就会对他言听计从——这次她来觐见我,寻求我的支持,却没有先去见朱利奥——不,这不是说,她认为朱利奥无法对此事造成影响,只能说,她很清楚,朱利奥首先会对她造成影响,所以在觐见之前,她没有离开自己的住所哪怕一步。
君王都是怪物,约翰,无论是男是女。
假如,约翰,我是说假如事情到了最糟糕的一步,她至多也只能保下朱利奥的性命,让他在一个修道院里度过富足但孤寂的一生。”庇护三世摇摇头:“但你看,医院骑士团的大团长亚当就不同了,他一到罗马,就先去见了朱利奥,为什么,因为朱利奥和他的家族承担着罗得岛的两千人近一半的支出与收入。
权力与义务是相等的,在朱利奥能够给予她们回馈之前,他的保护人不会给他太多东西的。或者说,任何人都是一样的,包括我的家族,和他的家族。”庇护三世的眼睛反射着壁炉的火光:“但我并不认为,我的孩子不能承受住这样的考验!”他高声道。
“他是属灵的!是坚贞的!是睿智的!
如果不是他,还能有什么人能够成为如圣方济各一般重新为我主筑起殿堂的圣徒呢?博尔吉亚么?洛韦雷么?还是那些沉溺于情欲与钱财中的枢机?可惜的是我已经看不见最后的辉煌了,约翰,你要记得,你要代替我,当他披上基督的白衣时,你要站在他身边,等你也来到了天上,你要告诉我,详详细细地告诉我,当时的每一处场景,每一个表情与每一个细节。”
“天主!”约翰修士明显地被撼动了,他连忙跪下:“我发誓,”他说:“我发誓,我一定会看着您的孩子达成您的夙愿的!”
“既然你也说,朱利奥是我的孩子。”庇护三世握住了他的手:“那么你也愿意将我的一切完完全全地交给他么?”
约翰修士只迟疑了一瞬间,就立刻点头答应了。
庇护三世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作为教宗,可以说,在名义上,他拥有一整个圣库,以及他拥有的教区所有的宗教收入,还有组织、个人为了表示敬意而捐献的钱财,圣廷银行与其他买卖的盈利也有他的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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