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早已逝去,前来迎接卢克莱西亚的是费拉拉公爵的女儿伊莎贝拉.埃斯特,曼图亚侯爵夫人,在这里需要一提的是,曼图亚侯爵的姐姐正是那位乌尔比诺夫人,可以想象,这位曼图亚侯爵夫人的,会给卢克莱西亚怎样的“好”脸色与“好”招待。
按照仪式的流程,卢克莱西亚需要骑在一匹高大的阿拉伯马上,从城门进入,穿过半个费拉拉,来到宫殿前的广场——一路上,都有民众向她欢呼,前面有乐手引领,身边有小丑环绕逗乐,还有八名学士,为她举着雪白的丝绒华盖。
费拉拉公爵廷臣的夫人们,与家族的女性们,以曼图亚侯爵夫人为首,站在宫殿前迎接卢克莱西亚,她一看到卢克莱西亚,眼泪就不禁流了出来,虽然不得不按照礼仪去拥抱卢克莱西亚,但她的面颊和手都僵硬的像个死人。
而那些费拉拉的女性,真正见到卢克莱西亚的时候,也是非常惊讶的——她们以为,她们会看到一个将自己装扮得犹如王女一般的博尔吉亚,但卢克莱西亚今天虽然穿着缀着金丝与银线的丝绒外套,但它是一种极其近似于黑色的墨蓝色,而她的衬衫与裙子也是雪白的丝绸,没有花边点缀,除了脖子上那条费拉拉公爵馈赠的钻石项链,几乎没有其他的饰物,若一定要说,穿着在一个孀妇的身上也并无不妥。
即便如此,她的光华也让所有的女性黯然失色,那不仅仅来自于妆扮与面容,更来自于她坚强的内心,与细腻的情感。
在她将来的丈夫,又一个阿方索前来拜访之前,卢克莱西亚低声询问了一个装束华贵的夫人:“请问,”她声音柔和地道:“我颈脖上的项链有什么不妥吗?”
那位夫人犹豫了一下,说:“那是费拉拉公爵夫人的。”
费拉拉公爵夫人,当然也就是曼图亚侯爵夫人的母亲,作为女儿,看到自己母亲的遗物被挂在一个陌生不说,还隐约有着敌意的女人身上,一定会觉得很难过——卢克莱西亚马上摘下了项链,放在一个盒子里,嘱咐自己的侍女给曼图亚侯爵夫人送去。
“但那是费拉拉公爵送您的礼物啊。”侍女说。
“没关系,”卢克莱西亚说:“每个母亲都会希望让女儿来继承她的一切的。”
在费拉拉,有关于博尔吉亚的消息从来都传播的很快,当晚需要新婚夫妇同房的时候,费拉拉公爵的长子,向卢克莱西亚道了谢。
费拉拉公爵的长子阿方索从表面上来看,不像是那么传闻中那么荒唐的人,他甚至有些寡言少语,虽然房间里坐着见证人,他还是放下了帷幔,和衣坐在卢克莱西亚身边,沉默了好久,他才说:“听说你在乌尔比诺受了很重的伤?”
“是的,我遇到了一些盗匪。”卢克莱西亚平静地说道。
公爵的长子发出一声嗤笑:“你不用为他们遮掩,一个过于胆大的妻子,与一个过于胆小的丈夫……嘿,”他低着头想了一会,突然说:“能让我看看你的手吗?”
“那很难看,殿下。”
“我是个男人,也是一个战士。”公爵的长子坚持道。
卢克莱西亚没再说话,而是摘下了即便换了寝衣也没有摘下的羊绒手套,细软的羊绒在粗糙的伤疤上拉过,留下丝丝缕缕的绒毛。公爵的长子捧起了这只手,借着从帷幔透过来的微弱光芒,打量着这只伤痕累累的手。
“他们说,那个威尼斯人没能找到你,但他的马却在你的马旁边。”
“我躲起来了,”卢克莱西亚同样小声说:“如果他找到我,他会杀了我。”
“因为你的哥哥掠走与杀了他的妻子。”公爵的长子说。
“这并不能肯定。”
“是啊,”公爵的长子笑了笑,“如果他找到了你,把你杀了,也一样没有证据或是证人。乌尔比诺公爵夫人逃走只是畏惧她的丈夫把她交给凯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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