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睁开眼睛,温煦笑着:“太渊城若是落雪不断,你便不会认为它美了。”
“为什么呀?”姑娘眨着可爱的大眼睛,满脸都是疑问。
“旧景若如故,新景何入眼。旧景若敝履,新旧复交替。”
孔黎呼吸微微急促,双目之中流露出缅怀、痛楚、怜爱。正当他看得出神,光幕疏地消失不见。
“阿难!”一声恐怖咆哮,溶洞霎时被火光覆盖,火光中依稀凝成一张脸,愤怒而狰狞,“谁敢动她,本尊必教他生不如死!”
愤怒、决绝、铿锵的话语,在这溶洞连绵不休地来回震荡着,一遍又一遍地震荡,竟导致剧烈的地动山摇。
“孔黎,汝太放肆了……”
一道金光自顶壁缺口落下,震动立止。火光发出咆哮,左冲右突地挣扎,却被金光死死压制,火光渐渐蜷缩,最终凝成沐浴在火焰之中的异兽,其双目猩红如血,死死盯着金光投下处:“阿难,你有本事便杀了本尊……”
“公约不可破,便是破,也不可由佛门破。”一个惶惶音声自顶壁落来,“孔黎,劝汝安分守己,莫要误人误己!”
孔黎脸色变幻难定,终是一声怒骂,收回了锁困净慧的法力。
净慧低头双手合十,道:“无量吾佛,尊者且入苦海小居,待罪满百载,小僧再请您出来。”
苦海终于彻底洞开,无尽的罪业轰然爆发开来,法华城金光大放,将欲四散的罪业压回塔内。
孔黎阴冷地望了一眼净慧,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纵身跃入苦塔。
净慧伸出干枯的双手,缓缓地引导罪业尽入苦塔,遂将塔门暂时封闭。做完这些,他方才踏出一步,便是这一步,便已来到冰云之上。挑目四望,浑浊的老眼睁开一半,便是睁眼的动作,已附了神通,有微光湛湛。
然而欲追踪之人,已然不在追踪范围之内。
那点黑暗之力,已是数十万佛徒佛子邪念汇聚而成,若是丢失,佛门必将大乱,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之追回。
不容他多考虑,正待一脚踏出,冰云上空宝幢、宝塔、古刹等等虚空突地烟消云散,一道青光突如其来,好似一个圆盖,将数万僧梵唱寸寸下压。
净慧吃了一惊,感应着此气息,心念微转,便即明白前因后果。不由双手合十,身上漫出金光,与青光重重地撞在一处。
二大力灵层面圆满之力,在城上碰撞,毁灭性的余波,将四方冰云吞噬殆尽。
冰云不见了,大雪却仍在穹,不知何时缀上了星辰,闪闪发亮的繁星,铺成了星辰海,洒落的星光,使整个法华城亮如白昼。
“雨上双飞燕,涧下花离人。行途却看,陌上欢客离愁。心似漓江水,东流无歇时。谁道相思,堪得花落雨收。”
一声低吟漫唱在星辰海下流淌。城中所有人,包括不由自主止了梵唱的和尚们,都抬起首,视线定格在星光之下,那一袭淡白色宫装下,那一抹惊天动地的倾城丽色。她的美,已然不属凡间,这世上所有的赞美词汇加在她身上,都无法描述她的美的万分之一。
她的眉宇间蕴着一抹无可言述的寂寞,纵她身后星辰海,也无法照亮,所有人心头便都沉甸甸的,亮如白昼的法华城,竟似也黯然失色。
她撑着一支伞,这伞玉树为骨,玉叶为面,上点缀几朵淡蓝色的梅花,伴着几朵雪花,也是说不出的冷清。
“谁道相思,堪得花落雨收……”
城中所有凡人,都好似陷入魔怔,不由自主地跟着她念。
雪花好似众星拱月,围绕着她纷飞乱舞,她在雪中,又不在雪中。这是一个,比雪还要寂寞的人。
“宫主何来?”净慧禅师一开口,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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