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鲜血洗刷不净,羞愧自尽。”
这话说得杜诗若面上红白交加,一直以来信念仿佛坍塌了,她声音发颤道:“我不信。”
毓坤不欲与她再辩,唤人拖她下去,见杜诗若犹自挣扎,淡淡:“你是他女儿,为他脱罪是天性,但任何时候,个人利益都不该凌驾于国家利益之上。”
“你做不做这个人证,对朕来说,都不重要,这件事既然摆在这,朕就会查下去。”
听了这话,杜诗若沉默下去,她知道这是皇帝要赐死她,但她却并不在意,只是不由自主思索着毓坤说的话。
也许一直以来,她皆是被仇恨蒙蔽,却不肯去想,父亲究竟有没有错。
在两个内侍架着她,要将她拖下去的时候,杜诗若蓦然挣了开,望着毓坤道:“我会将我知道的事,都写下来。”
毓坤一怔,命宫人取了纸笔来,杜诗若还真的一口气写了下来,待收了笔,她在最末按了手印,将那几页纸交与身边的宫人。
毓坤知道,她似有所悟,大概是想为父亲赎罪。
望着杜诗若苍白的面孔,毓坤道:“念在你检举有功的份上,朕许你为你父收殓。”
杜诗若却摇了摇头道:“请陛下,将我葬在父亲身边罢。”
待杜诗若被带下去后,毓坤转过身,望着陆英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用问,他也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而毓坤问完也知道,其实不用问,他们相处了那么些年,若说有人会发现端倪,也合该是他。
陆英摇了摇头道:“这不重要。”
他语气很轻,神色却很郑重。毓坤仔细地打量着陆英,发觉他也正深深望着她,那目光中包含的意味令她的心一颤,不由转开了视线。
她的心有些乱,走到书案前,无意识地抚着案上摊开的那幅西北九镇的舆图。陆英却走到她身边道:“陛下打算如何做?”
毓坤原本的打算是,由杜鸿的案子做个突破口,从张远开始,将朝中不愿北伐的逆流铲去,然而她将这打算告诉陆英,却发觉陆英沉默了下去。
毓坤以为,是因为牵涉到了陆家,所以他不好开口,想说些什么,却听陆英道:“陛下当真要北伐?”
毓坤一顿,声音有些发沉道:“你也觉得,朕不该北伐。”
陆英望着她道:“如今看似大局初定,但实则外焦内困,我们真的打得起吗?”
毓坤道:“但若不打,日后脱欢再来,难道永远便要这般拉锯战?”
陆英道:“打得赢,自然是一劳永逸,但若打得输了呢?”
“陛下有没有想过,若是输了,当如何自处?”
毓坤怔了怔,她并非没有想过后果,只是……
见她不说话,陆英道:“陛下自然是做好了,若是输了便以身殉国的打算,然而江山社稷呢?难道真的要将整个长江以北,皆让于脱欢?”
“在臣心中,陛下的安危与江山社稷一般重。”
毓坤沉声道:“不能输,只能赢。”
陆英淡淡道:“陛下如何有这样的底气?”
她张了张口,却发觉,所谓底气,也不过是来自蓝轩的一句话罢了。
看得出她的心思,陆英冷淡道:“所以,他便是陛下的底气。”
“臣倒是不知,这究竟是他的主意,还是陛下的主意?”
毓坤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她摇了摇头,该如何说呢。终究要有破釜沉舟的勇气,才能有真正的突破。
她越是不答,陆英越发确定了判断,虽然知道在宣同大营中,蓝轩对他说的话不过是逗弄,但每当想起,还是或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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