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经手皇帝饮食起居,若要行刺,何须如此麻烦,非要再从宫外找人来。
谢意嗤道:“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若是宫外来的刺客,岂不是将他的嫌疑撇清了。”
“这人当真狡猾得很。”谢意果断下了定论。
沈峥却摇头道:“我总疑心是这些人内讧,这次刺客入宫并不在计划之内,兴许是我们的机会。”
说罢二人都望着陆英,等他拿一个主意。
陆英也并没有令沈谢二人失望。望着东厂的方向,他轻声道:“与其在这里猜测,倒不如去看一看,他究竟在做什么。”
从紫禁城出了东安门,沿着宫墙东面的夹道向北走就是东厂,这里是比锦衣卫的北镇抚司衙门更阴森可怕的地方。
作为钦犯,赵彦已被戴上了手铐脚链,黑黢黢的囚室中烧着火红的炭盆,而他则被五花大绑在十字木桩之上。
这是场秘密的审讯,闲杂人等一概被屏蔽,只有洛宁守在囚室之外。
蓝轩走进来的时候正见赵彦正懒洋洋地嚼着草茎,他走到炭盆旁,举起烧红的烙铁拨弄了几下,赵彦不耐道:“有什么就来罢,还真以为我会怕。”
蓝轩将烙铁放下,刑案上便落下道深深的炭化印记,他望着赵彦道:“你知道宫刑是怎么受的么?”
赵彦忽然僵住了,蓝轩抬手比划了下,又举起那烙铁道:“……最后要用这东西在伤口烙一下,止血,再撒上草木灰。”
“之后人要在不透风的蚕室里躺四十九天,才能下地。”
“那时你父亲……并不比你大。”
原本咬着的草茎掉在地上,赵彦双目欲眦道:“不许你再说。”
蓝轩平静道:“我永远记得那样的情景。”
走到赵彦身边,蓝轩将他从木架上放下来道:“你走罢。”
赵彦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蓝轩轻声道:“我答应过你父亲,要好好照顾你,但也只能陪你到这,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
赵彦似乎并不能理解他的话,蓝轩叹道:“现在走还来得及,到泉州去,那里有几艘船,装着足够食水,尽由你掌握,带上我们的人走罢,为你父亲,为我们赵家留一点血脉。”
赵彦道:“那你呢,难道你要留下来?”
他的情绪很激动,蓝轩神色冷冽道:“你当真以为这是儿戏?”
赵彦怔住了,蓝轩道:“还是你以为,闹到今日地步,你我还能全身而退?”
赵彦似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却仍旧执拗道:“这世间难道还有你做不到的事,如今天灾人祸,皆是皇帝失德,你若要反了,振臂一呼,还怕无人云集响应?”
蓝轩道:“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些。”
赵彦话到嘴边被堵了回去,蓝轩望着他道:“你说的那些,并非没有可能,但现在……”
他眸色深沉道:“你信不信,再过半个时辰,禁军就会将这里团团围住,你我皆是阶下之囚。”
赵彦终于意识到自己闯了祸,不由道:“那就一起走,现在就走,狗皇帝既起了疑心,迟早是要杀你的。”
蓝轩望着他道:“来不及了。”
说罢他解下腰间的牙牌递给赵彦道:“虽拦不住禁军,但送你出城的还有把握。”
赵彦的呼吸剧烈起伏,紧紧攥着那块牙牌,并不肯动。
蓝轩严厉道:“再不走,是想要赵氏血脉断绝?”
赵彦忽然就明白了,蓝轩留下来就是死路,是被他亲手逼上的死路。
这么想着,赵彦更不肯走了,蓝轩道:“无论如何,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是我兄长唯一的血脉,是我想要付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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