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羞耻,跌跌撞撞中毓坤意识模糊地想,原来他根本没有打算,那么轻易放过白天的事。
毓坤一口咬在他宽阔的肩背上,心中恨恨想,这个人可当真是恶劣。
但她有时又不禁想,倘若真的这样下去,也并没有她最开始想的那也能坏。
甚至,她已做好了长远的打算。
但平静假象下掩藏的幸福总是短暂的,这些时日毓坤觉得过得像一场梦,而既然是梦,就总有被打碎的一天。
就在毓坤以为一切都走上正轨的时候,从河南八百里加急送来的一封急奏,如天边炸响的惊雷,将一切水月镜花无情地击碎。
用力撑在案上,毓坤逐字读了两遍,依旧不相信自己看到的奏报。
河南承宣布政使来报,就在昨夜,黄河在东坝头决堤,洪水淹没了下游数十个州县,一夜之间数万人被冲走,数千倾良田被淹没,而改道的黄河奔涌到山东境内,所到之处如秋风扫落叶,留下的只有漫天的洪水和遍野的哀鸿。
自前朝以来,黄河水祸不断,但毁伤如此之大,来势如此凶猛,没有可与此次之事相比。
不仅是毓坤,内阁中的所有人都难以想象,原本一直在加固的黄河大堤如何一夜之间垮塌,甚至连大堤数千的民夫都被卷走,尸骨无存。
这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毓坤将奏本掷在一旁,沉沉环顾四周。
如今这书房里站着的,皆是内阁学士,肱骨之臣,但却没有一个人能站出来,解答她的疑问。
目光经不住移向蓝轩,毓坤第一次见他抿着唇,表情非常严肃。
甚至比以前的任何的一次都要严肃。
因为此事干系甚大。
且不说此次河南与山东两省受灾之重,单说水祸往往被视为天意,而她才不过即位两年,出现如此之大的天灾,无疑是一种不祥的预示。
就在这胶着的寂静之中,工部尚书上前一步,跪倒颤声道:“臣有罪。”
在他身后,首辅廖仲卿也带头迈出一步,跪道:“臣亦有罪。”
在他身后,诸臣跪倒了一片,毓坤疲惫地望着他们,在心中想,这时候说这样的话又有什么用呢。
一切都已经晚了。
过了会,蓝轩开口道:“陛下并不是要你们请罪,而是要你们拿出处置的方法来。”
听了这话,跪在地上的人皆抹了把汗,终于有人开口道:“为今之计,只有以疏为堵,在下游开挖河槽,将洪水分流。”
是分管治水工部的左侍郎,还算他有些真才实学。
毓坤望着蓝轩沉静的面孔想,无论如何,至少她身边还有他在。
见毓坤并没有反对这个意见,廖仲卿开口道:“如今灾情凶猛,刻不容缓,应下旨从福王处征调民夫修堵大堤,同时紧急征收粮草赈灾。”
这事廖仲卿不止提过一次,先前叫蓝轩否决了,这会毓坤与他对视,见蓝轩依旧是轻轻摇头。
廖仲卿蹙眉望着蓝轩,几乎这就要起身与他理论,但毓坤并没有发话,他也只能按捺不动。
在心中盘桓会,毓坤终是道:“此事再议。”
廖仲卿一滞,接着将袖一拂,望着蓝轩重重叹了口气。
这也自然引得诸臣的目光都落在蓝轩身上。
在众人的注视下,蓝轩望着毓坤道:“陛下可知,水祸最可怕之处在于什么。”
毓坤轻声道:“瘟疫。”
她虽然不曾亲历,但史书总是读过,待洪水退去,最可怕的并不是百姓流离失所,而是因被泡在水中的人和牲畜尸体腐烂而产生瘟疫。
毓坤的话令在场的所有人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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