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坤真正上了船才发觉,那河面上闪着点点星光竟然并不是倒影,而是一盏盏顺流而下的河灯。
她打小长在宫里,对民间这上元灯节放河灯的习俗很是好奇,不由道:“为什么今日一定要放河灯?”
蓝轩立在船头,遥望着绵长的永定河道:“这是从宋朝时便有的习俗,正月十五是天官的生日,自然要放灯的。”
船尾撑着竹竿的船工是个年逾花甲的老丈,听了毓坤与蓝轩的谈话道:“天官什么的老丈我可不懂,但这正月十五的河灯都是姑娘家们放的,听说只要将意中人的名字写在灯上,这么往河里一放,顺流漂下去到了河神那里,就能白首不离。”
毓坤闻言笑道:“这又哪保得齐呢,这河中有千百盏灯,河神他老人家恐怕是忙不过来的。”
见她并不相信,老丈哈哈一笑,撑着船继续行在河中。
这会夜已深,河面上起了层薄雾,毓坤同蓝轩一起立在船头,竟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也就在这薄雾中,蓝轩不经意握住她的手,毓坤怕船尾的老丈察觉,一点儿也不敢动。蓝轩与她十指相扣,两人一同望着前面绵长的永定河,毓坤只听蓝轩道:“陛下已经做得很好了,应该多有些信心。”
毓坤回眸一笑道:“朕是不怕的,便是真有什么不妥,不还有你在朕身边。”
蓝轩并没有接她的话,想起先前的几次,她心中莫名的不安又涌了上来,明明蓝轩人就在身边,毓坤却觉得他像是会随时消失一般。
也就在她要开口的那瞬,足下的船忽然打了个趔趄,蓝轩毫不迟疑地揽住她的腰,船尾的老丈喊了声:“客官们站稳,要过暗礁了。”
借着这机会,蓝轩牢牢环着她,被迫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一切都是那么真实,毓坤又觉得方才的自己大概是多心了。
他有什么理由要离开呢,只有她能给他无上的权力和施展抱负的机会,她不相信萧恒那样的人甘于做个平凡的普通人。
过了暗礁,船渐渐平稳下来,蓝轩松开她的腰身,见船尾的老丈望了过来。毓坤轻轻咳了声,做不经意地理着道袍的下摆。
许是到了下游,这会河面上的灯少了许多,只余零星几点还顽强漂在水上,毓坤不由在心中想,看来真正能漂到河神面前的也寥寥无几。
她若有所感,不禁走到船舱内,那儿也放着几盏扎好的河灯,毓坤选了个莲花的,就着溅起的河水写了几笔,又取下腰间的火折子晃亮点燃,就着船边的水流将那灯放进了河里。
做完这事,毓坤一起身便看见蓝轩正一瞬不转地盯着她瞧。好在夜色深沉,他并看不清她面上的表情,毓坤取了帕子擦手,蓝轩已走了过来,望着她道:“原来陛下也喜欢这河灯。”
他的话带着笑,是有意调侃,毓坤负起手道:“别说这灯,连这整条河都是朕的,难道还放不得。”
他生得高大,这会又离得很近,毓坤不经意地后退了步,却叫蓝轩一把捏住手。
他眸色深深把玩着她方才写字的指尖道:“那陛下须得告诉臣,方才在那灯上写了什么字。”
毓坤抽出手,抿唇一笑道:“就不。”
这话说得又娇又俏,蓝轩的眸子闪了闪,也不深究,却是转身向船尾走。
毓坤没想到他这么轻松就放过这事,正暗自庆幸间,忽然见走到撑船老丈身边的蓝轩从腰间摸出枚碎银道:“把那灯捞上来。”
他指的正是她方才放进河中的那盏。
毓坤登时有些急了,蓝轩笑道:“仔细着些,若是将灯打翻了,拿你是问。”话虽是对老丈说的,视线却是望着毓坤,唇角微扬。
那老丈得了银子格外卖力,放下撑船的竹竿便抄起个长舀子,在毓坤还没来得及喝止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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