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唐宪宗李纯(2/2)
解。也就是说,李纯在这一过程中未必是被动的,也似乎不会不知情。
其二:
在这年六月最早动议皇太子监国的剑南西川节度使韦皋,在八月十七日,突然暴病而死。这是偶然的巧合还是事出有因,很值得索解。与韦皋上表差不多同时,荆南的裴均、河东的严绶也不约而同地给朝廷发来表章,内容竟然也与韦皋的相同。剑南、荆南和河东,三地节度使相距何止千里,如果没有幕后的指使,这样的步调一致真的很难理解。那么,幕后的指使是谁?从当时的蛛丝马迹来说,就是那些在宫中掌握禁军、拥立李纯的宦官。
其三:
在顺宗李诵以太上皇身份迁居兴庆宫以后,李纯是不是还允许群臣和他相见?当事人刘禹锡在《刘子自传》中说:“当时太上皇身体有病,宰相大臣都不能得到召对。而宫掖事秘,建桓立顺,功归贵臣。”直接用东汉末年顺帝、桓帝被立的故事比附李纯的即位,无法不给人这样一个强烈的印象:在此事过程中有外人无法明知的隐情。
其四:
发生了罗令则密谋废李纯另行拥立的怪事。这年十月,山人罗令则从长安前往秦州,矫太上皇诏令,向陇西经略使刘澭请兵,谋划废李纯另立皇帝。结果,刘澭告密,逮捕了罗令则,李纯一方面以名马金银财物厚赐刘澭,另一方面诏令禁军审问罗令则,将其党羽杖死。此事的出现与因果存在很多疑点,但是对于李纯来说,最大的便利是借机诛杀了政敌。
其五:
舒王李谊之死。舒王在德宗李适时一直是顺宗李诵政治上的强大竞争者,来自宫中的宦官等势力也一直看好他。罗令则矫诏废立,最大的可能也就是利用这样的政治惯性拥立舒王。但是,当李纯即位,舒王的政治价值在宦官眼里也就自然丧失,所以,在刘澭将罗令则押送到长安以后,舒王也就非死不可。《资治通鉴》和旧史中都说他在永贞元年十月戊戌“薨”,这应该与李纯即位后的政治局面有关。
其六:
太上皇李诵之死。宪宗在元和元年(806年)正月初一率群臣为太上皇上尊号,正月十八日,李纯下诏宣称太上皇“旧恙愆和”,说是旧病没有治愈,这就等于是向天下宣布了太上皇的病情,此举十分罕见。李纯又说“亲侍药膳”,从当月十六日以后,暂时不听政。然而,在十九日,也就是宣布太上皇病情的第二天,李诵就死于兴庆宫,同时迁殡于太极殿发丧。这就难怪有人估计太上皇早就死了,正月十八日向天下通报太上皇的病情,就是为掩盖太上皇被害死的真相。殊不知,这样做是欲盖弥彰,公布太上皇的病情,恰恰暴露出李纯和宦官的做贼心虚,暴露出太上皇之死的可疑。
将太上皇李诵直接杀死,正是拥立李纯的那些人为了消除一切可能的隐患,打消那些有着和罗令则等一样想法的人的幻想,目的最终自然不外乎是稳固自己的地位。而李纯个人在当时早已是成熟的年龄,整个过程他自然不会茫然不知,权力的诱惑自然不会使他拒绝对太上皇用粗,利欲熏心,更何况九五之尊!元和十四年(819)七月,群臣讨论给李纯上尊号时,一个宰相主张加“孝德”二字,另一位宰相崔群认为“睿圣”的尊号已经可以包括其含义,不必再加“孝德”,李纯听了怒不可遏,竟然把崔群贬为湖南观察团练使。李纯对“孝德”二字如此在乎,正说明他“内有惭德”,心中有所顾及,这从侧面反映出他很有可能参与了逼顺宗内禅的事件。总之,在永贞内禅、李纯即位的过程中,一定有隐秘而又不能明言的内容。韩愈与宦官俱文珍关系尚好,在他所作的《顺宗实录》中也隐约透露出了宦官对顺宗相逼的痕迹,以致李纯即位以后,俱文珍等屡屡说其记载内容不实,要求下诏进行修改。这样做的目的,显然是为了掩盖事实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