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屋内那个他已经深恋经年的女子。
所有他渴望的美好,都仿佛像指缝间偶尔拂照过的一抹细碎的光。
唐胥毕竟不是一个太过心狠手辣的人,温润和良善是安存于骨髓和血液之中的。
窗内,眉生的笑那样美。
唐胥的私心终究还是输给了她脸上的那抹笑。
他在前厅遇到了顾钰墨。
顾钰墨手中捧着许多吃的,见他要走,不免意外道:“这么早就离开?”
唐胥望着好友良久,轻轻颔首,道:“走了。”
他坐上车,望着秋波弄里星光熠熠一般优美的光亮。
曾几何时,顾钰墨曾与唐胥开玩笑:“等我们长大了,我娶唐朦,你娶眉生。我们就不用担心妹妹会被其他男人欺负,终其一生,只要疼这两个女子就够了。”
唐胥的眸眶倏尔轻热,他抚额隐忍。
这么多年,他曾在梦中无数次见到眉生穿一袭白纱,笑语晏晏地朝着他缓缓走来。
那是一场关于幸福的美梦,唐胥自欺欺人地一梦经年。如今一朝梦碎,他的心殇成灰,苦痛煎熬……
唐胥在车里独坐了整夜。
第二天一早,他看到栾倾待走进秋波弄,后来又见怒气冲冲地出来。
唐胥走下车,开口唤他:“栾先生。”
栾倾待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你是……小唐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唐胥不答,反而问他:“栾先生又为什么会来这里?”
栾倾待轻叹了一口气:“顾眉生心眼太小,极难缠,亦然又宠老婆宠得要命……”
唐胥闻言,淡淡眯了眯眸。
栾倾待顿觉失言,稍显尴尬地冲他笑了笑:“不好意思。”
唐胥请栾倾待去茶楼喝一了一顿早茶离归。栾倾待絮絮叨叨,将昨天在眉居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唐胥一边听一边淡淡地喝着茶,倒并没有开口多说什么。
他只是想不明白,凭顾眉生有仇必报的性子,她怎么就能对栾家的这群人如此宽容隐忍呢?
上午大约九点半左右,唐胥与栾倾待在茶楼门口告别。
半个小时后,栾倾待驾着车去了眉居。
此时,栾亦然已经从秋波弄回来,他正在客厅里挑选着婚礼上用的照片,见栾倾待走进来,“二叔记忆不大好吗?我昨天说过的话,你都忘了?”
栾倾待说:“亦然,昨天的事是我冲动,与其他人没有关系。老爷子已经被你昨天的那番话伤了心,你真的就这么狠心,要与家里撇清关系?”
栾亦然抬眸扫了他一眼:“二叔,你想要搅乱局势,也要看看自己是不是有这个本事。你刚才从哪里来?”
栾倾待心头大惊,他看着栾亦然,最后还是说了实话:“我刚刚见过唐胥。”
栾亦然的脸上不见一丝意外。
栾倾待又道:“我看得出来,他也是爱极了顾眉生。”
栾亦然闻言,从位子上站起身,一步步走近栾倾待,话语凉如玄铁:“若早知道你愚蠢如斯,或许我当年根本就不该出手救你。我应该让你真的死在白沫先和蒋梨的手里。”
栾倾待冷哼:“看在顾鸿华与小曼的关系一日好过一日,你以为我心里好过吗?你怎么说也是我的亲侄子,却居然帮着顾眉生一起在小曼面前弄假做戏,让她一点点对我冷了心,再不复当年的温婉缱绻。”
他说完,看着栾亦然:“我一生苦痛寂寥,顾鸿华凭什么却反而拥有了一切?你们又为什么都愿意帮他,却眼睁睁看着我只身处于地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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