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却没想到竟这样巧遇上顾鸿华。
顾鸿华将目光轻轻落在妻子身上。
秋波弄里,秋影在夜色间转着浅金波长,碧池幽静似一面碧色的镜子,点点月光洒在池水之上,就像是一条藏都藏不住的伤疤。
顾鸿华看着妻子,习惯性地在唇间扬起一丝笑:“睡不着吗?”
张小曼站在石阶上望着他,心思百转间,她问道:“不如把过去的事都说一说好了。”
顾鸿华脸上泛起一丝意外:“你愿意听吗?”
张小曼颔首,走到他身旁坐下:“别人口中的顾鸿华,我听的实在太多了。现在我也想听一听你自己口中的顾鸿华究竟是什么模样。”
顾鸿华沉默着。长年累月间,他鲜少为了自己的过去解释过什么,如今陡然被妻子问起,他在脑海间细细地搜寻着旧忆。
旧忆早已经模糊不堪。
苦已经谈不上苦,痛也已经说不上痛,就一帧帧无声无息的黑白默片。他说:“我们在葡萄牙从不过中秋节,偶尔能够吃上一个半个鲜肉月饼,也是因为刘文悄悄买通了其他的仆人为我们做的。”
“父亲吃过一次就再也不愿吃了,他说不是那个味道。”
顾鸿华看着张小曼,笑了笑:“我与大哥的人生,从一出世就已经变了味。喜怒哀乐,落在我们身上大都是苦的。”
“人活一世,鲜少能为自己活的。要么为了所爱的人而活,要么为了所恨的人而活。”
“大哥要移民,我心里是不支持的。人离乡贱,贺英慧还不曾尝过那是怎样的一种滋味。眉生若要嫁去美国,我也是第一个不同意的。”
“我年轻时吃过的苦,不能叫眉生再受一次。”
张小曼心中隐约觉得恻然,她年轻时的日子过得太顺遂了,无法想象顾鸿华那段日子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轻轻握住了顾鸿华的手背,“马上天快亮了,回屋里再睡一会儿吧。”
两人回到水上居,和衣睡下。夜色间,银汉无声。
张小曼轻声对顾鸿华说:“以后如果心中有事,还是说出来的好。”
顾鸿华心间觉得有一股浅淡的暖意流动,他闭上眼轻嗯了一声。
这个强势硬朗了大半生的男人,因为妻子在中秋月圆中不经意间说出口的一句话,眸眼湿润。
顾鸿华这辈子,情感太过匮乏。
他一直都清楚的:这辈子,他唯一想爱的,唯一爱着的,从来就只有一个张小曼。
中秋节,顾鸿华生病了,高烧39。5度。
顾眉生终究没有能将煮好的那盘东坡肉拿去给栾剑诚尝一尝。张小曼早上都在忙着照顾顾鸿华,她则负责请医生,打发那些上门来问东问西的亲戚邻里,还有那些时不时冒出来的记者。
母女俩一直忙到下午2点左右,才终于有时间坐下来吃午餐。
吃过午饭,顾眉生换过衣服正准备出门,刚发动引擎就看到了顾钰墨。
顾钰墨迅速坐上她的车,“你是不是去找史文云?”
“不是。”
顾钰墨轻皱了眉:“顾眉生,这可不像你。你爸都被那老头污蔑成什么样了,你怎么还能这么沉得住气?”
“还有,原本在我爸账户里的那笔钱一夜之间悉数不见了,且完全查不到去向。”
顾眉生轻拧了眉,“看来有人比我们更早从史文云嘴里要到了密码。”
车行至高架路,顾眉生的电话忽然响起。顾钰墨替她拿起电话,看了一眼,然后道,“是史文云。”
顾眉生打开车载蓝牙,“什么事?”
史文云在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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