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说的,但一遇上她那双蓝眸,唐胥却又开始想:嗯,该从哪里开始呢?
怎么样去说,才能不吓着她呢?
一颗心反反复复,纠结错乱,全然不像平时那个冷静的唐胥了。
顾眉生见他一直愣愣望着自己,不由笑了,她说,“你想吃什么呢?这里的什锦素面倒是不错的。”
唐胥没有听清顾眉生说了什么,他对顾眉生说,“眉生,别笑了。”
顾眉生静静望着唐胥。
唐胥望着她,语调是和暖的,眉眼清澈而平和,“若觉得心情不好,你可以不用笑。”
“眉生,在我面前,你可以无需伪装。”
顾眉生望着唐胥,竟慢慢地吁出了一口极长极细的叹息,她对唐胥说,“好吧,其实这里的面食一点都不好吃。”
唐胥先是一愣,然后便轻轻笑出了声。
那一天,唐胥在事后与顾钰墨说起这件事时,他将其称之为“破冰”。
唐胥说,“你不曾见到她话语间那小小皱眉的小动作。就像原本只是画中的人儿忽然变得生活化了。”
“她变得真实,生动,触目可及。”
顾钰墨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多话的唐胥。他望着好友双眸中的熠熠光芒,他看到唐胥在说起顾眉生时,指尖会不可抑制地颤动。
顾钰墨不忍心泼唐胥冷水,但他还是开了口,“唐胥……”
唐胥倏尔停下来,看向顾钰墨。他望着顾钰墨半张的双唇,忽然拿着书站起来,“我想起我还有课,先走了。”
不。不。不。
他不想听。
他根本不用听,也知道顾钰墨想要对他说什么。
“眉生不是心思普通的女子,她如果喜欢你,她会主动告诉你,哪怕用美色,哪怕用抢,哪怕用骗,她绝不会来心口不一的那一套。”
这样的话,唐胥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无数次的告诉过自己。
但结果呢?
他只要一见顾眉生,理智便瞬间被击打得支离破碎。
唐胥垂眸走在悠长热闹的教学楼中。若为了顾眉生,就算揉尽自己的尊严和满身骄傲,去争取一次,又何妨呢?
他的心思全在顾眉生身上,以至于当彭青右手包着纱布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唐胥竟全然不曾看见。
彭青又来见顾眉生了。
这一次,顾眉生没有对他视而不见。她带着他走出荣大,回了皇廷酒店。
她替彭青重新包扎着右手的伤口。
彭青一直静静地望着她,忽然开口,问她,“你是不是总是做噩梦?”
顾眉生倏尔抬眸,“你又偷偷去过我房间?”
彭青摇头,“就算不去,我也能猜得到。”
顾眉生看着他,片刻后,她忽然伸手,一把撕烂了刚刚替彭青包扎好的纱布。
他手腕处极丑陋的伤疤就这样暴露在了空气中,伤口被撕扯,血慢慢地渗红了他白色的衣服。
彭青却丝毫不恼,反而笑了起来,“你看,我们多像。”
顾眉生冷冷望着他。
“越是离得你近,就越觉得,我们其实是非常相似的。”彭青盯着顾眉生,“你也是这样觉得吧,所以对我总是仁慈。”
顾眉生站起身,准备离开。她身上的黑色长毛衣将她的背影衬托得那样的瘦削。
彭青望着她投射在白墙上的影子:黑色的,悠长的,空洞的。像一个残缺不完整的灵魂在天地之间游弋挣扎。
他忽然觉得自己眼睛像是被针扎到了:刺骨的疼,比手上那道新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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