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去游山玩水的事儿,你当初点了头的,这会儿看见个差不多年纪的丫头,果然又想念了。”
崔季明看着那小丫头跟在杨知县屁股后头,三步一回头的走了,摇头笑道:“我才不想那小丫头呢,不比她阿耶心肠脆弱,孩子走了之后,都快三天两头捂着心口嚎了。”
刘原阳笑:“你们这夫妻日子过的,天天净是听你埋汰圣人。”
下人拎着骑马的靴子和外衣赶来,刘原阳问道:“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崔季明套上外衣,坐在廊下蹬上鞋子道:“喝花酒去。”
刘原阳:“……”你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是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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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胥反复看了那暗红色信封里厚厚一沓的文书,从晌午送来,一直看到了日暮西垂。这些年虽说不能是斗来斗去,可也不可能轻松着,他自小便知治国如旧病复发、新病来袭,猛药伤身、进补难行。只是大抵状况还是好的,他堪堪能说是“一帆风顺”。
地方流匪虽有,却没有成规模的,基本都能招安平定。南北战事也有,但十几年没有过半国倾力的大战役,十战有九胜。
境内天天琢磨着漏洞的、地方为祸逼的百姓差点造反的、擅自修改规则欺下瞒上的,自然也不少。他在上头把握着,总归不会出什么大事儿,可就像是俱泰被下头的人架着走,他眼明且认真,对事情打破沙锅问到底,却还能出了这种事……
他并非不知道,却没想到烂的那么深。
崔季明的那张狗爬大字儿的纸条,就摆在最上头。
“无他助力,不得根除;动火无用,劝谈合谋。”
这些年,崔季明在朝中位置高又闭起门来不插手,只为他左右,也只沉默的站在博身边,眼里脑袋里只顶着殷家这个姓,算是在朝野里的半个定海神针。谁撼不动她,也不能使她落入复杂的网内,只得望之兴叹。
她倒也是,能把自己摘的这么干净,不可能不用脑子,以前他总不放心,如今看了这些字却舒心了。
现在这么懂事儿,应该是他教导有功。
殷胥想了想,把折子往外一推,道:“言玉,叫钱相进宫吧。”
言玉躬身进来,他年纪本就不轻,殷胥又习惯把宫里大小的事情交给他,只因他做错了事情也不欺瞒,言语之中从不对朝政有过风向的议论。再加上前几年殷胥大病一场,崔季明一遇上这种事儿,在外头倒是腰杆挺直,与博同时监国;进了宫内——三十多岁还能跟个哭包似的顶着两个眼泡子让博去安慰她。
宫内大小的事儿成倍的压在言玉身上,他也快累个半死,如今就有了些旧疾。
言玉点头就要退下,殷胥开口:“她今日不进宫?按理说这时候该来用饭了。”
言玉:“奴也不知,要不派人去季府问问?她若是想听,早该来了,或许是不愿见钱相,也不愿听您与钱相会面谈话,所以有意避开了。”
殷胥点头:“哦,还有,这两封送去东宫,明天早上我要问博。前几日听说博又跟贺拔彤吵闹起来,他平日里那般老成又好说话,笑眯眯的对别人都是人畜无害的使心眼子,天天在贺拔彤面前跟个孩子似地闹脾气算是个什么事儿,让人传出去,太子与太子妃不睦,也不好听。”
言玉:……您跟季将军不睦都闹出过好几次了,你儿子跟媳妇吵个架怎么不行了。
言玉只道:“听闻是太子妃几年前一个习武的旧友来了洛阳,太子妃当是座上宾领来了东宫。”
殷胥在一阵烦忧中忍不住笑:“这小子吃味了?”
言玉:……你还笑,这种幼稚的事儿你干了几十年了!
言玉:“吃味也就罢了,太子妃一直说自己武艺比太子强,非要在人前比武,太子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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