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就跟屋里隔了层薄木门,能挡得见什么声音!自打崔季明进去了,他都怕旁人听见,把其他黄门都赶了出去,就留了个一个耳聪眼明会办事儿的小黄门和他自己。
要是这岳父大人往廊下一坐,这不就是听现场么?!
耐冬赶忙道:“这样,崔尚书您先一等,圣人或许是有机密要谈。万一您要是听见了只言片语,圣人对您起了忌惮,对您官途也是影响。奴这就去给圣人汇报一下,若是圣人说是今日有空能见您,您再废心神等。”
崔式往里头一看,平日应该站在廊下垂手的黄门一个也不在,还说什么听见了机密,他倒想知道姓殷的跟他大闺女有什么机密好谈!姓殷的就没个好东西!
当年中宗非把崔惠接近宫里去,弄出来个小皇子,一笔坡帐连累到今天!
殷邛登基之后,后宫混乱不堪也就算了,还搞的朝堂上乌烟瘴气,使得他也早早随着崔翕回了南方——
这个从犄角旮旯里长大没人关照的病皇子,折腾了这么久登基,好歹是个政务上励精图治,手段一流的。他觉得崔家历经三代帝王波折,总算是能稳住脚步了,这个小皇帝居然看上他闺女!
妈的!姓殷的是跟他们崔家是有什么孽!
崔式怒极反笑:“好,那公公还请快些,臣在这里等。”
耐冬故作淡定的点了点头,转身往里走去。
他这才走到书房门前,就听见了崔季明似乎抱怨道:“你弄我袍子上了!”
殷胥正在忙不迭的道歉:“我、我没注意……擦、擦干净了。你别走了,今儿留在这儿吧。你这几日不也因为太累没回崔家么?今日你就说是去和那个什么独孤他们去喝酒了吧。”
崔季明勉为其难:“我考虑考虑。”
殷胥急:“你还考虑什么!明日反正也是旬假,你就在宫里呆着好了。你真就一点儿都不想我……我是每天都想着能早上一睁眼就看到你。”
崔季明:“……那我要吃酒酿丸子,要吃金丝卷。”
殷胥:“好好。我一会儿去嘱咐宫里。西边有处高台,赏月最合适,我们去那里吧——”
耐冬也是头一次知道殷胥这样多话,每句话还都在循循善诱。
耐冬觉得这俩人能这么聊废话聊到天黑,只得硬着头皮在外头喊了一句:“圣人,崔式崔尚书在外有要事求见。”
他话音刚落,就听着里头一阵鸡飞狗跳,也不知道是谁碰掉了东西还是摔倒了,殷胥都结巴了:“啊?他、他在哪里?!”
耐冬:“在书房外院。”
崔季明吼:“你能不能先把衣裳弄好!谁让你穿这么复杂——我不就夸了一次你穿交领好看,你也不要每次都穿交领啊!”
殷胥也急了:“你阿耶为什么忽然要来!”
崔季明:“肯定是知道了你找我进宫!我能往哪儿去,要不我去书架后头了!”
而另一边,崔式压根就没想等!遇见闺女的事情,还要什么理智!殷胥是知道崔季明的女子身份的,他要是拿这点来拿捏崔季明,崔式就是什么都不要了也要跟他玩命!
他越想,越觉得这俩小年轻没谈婚论嫁呢,指不定干出什么来,一时间眼都急红了,直接撞开身边拦着他的小黄门,就往内院走。
那几个黄门立刻慌了,连忙上来就拦。
崔式不要脸起来,干脆就使劲挤开他们。
那几个小黄门总不敢随便动手,一个个噼里啪啦跪下去,死死抱住崔式的腿:“崔尚书!圣人还没召见呢,您这就往里头走,圣人要是急了,会治你的罪啊!”
他们拦的越狠,崔式心里越急。
要是没事儿,他们置于这样命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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