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觉闯了祸事,心中自是惴惴不安起来。
罗本神色不改,负手而立,丝毫不把这些振臂攥拳、怒眈叫骂的人们放在眼里,兄当他们是一群愤怒的蚂蚁,不足为道。新郎自知在娶亲的大喜日子不能动怒生气,以免触了霉头,一生不幸,只得强抑怒气,问道:"朋友,我们认识吗?有过仇怨吗?〃罗本大大方方道:"咱们素未平生,亦无宿怨。〃新郎见他答得干脆爽快,自己反而一怔,又道:"咱们既然没有怨仇,你却为何要捣乱闹事,不觉欺人太甚吗?〃罗本毫无惭意愧色,说道:"我乃文人,最喜舞文弄墨。你家门上对联原本写得是大喜之事,给我添了两字,面目全非,成了大大的不幸。我不改对联,只添片字,意思大变,改得好不好?〃
罗本若是认错赔罪,新郎念在大喜之日,说不定不予计较。但是他不仅不赔罪致歉,反而询问改得好不好,大有探究之意。新郎再也忍无可忍,气得浑身颤抖,大声道:"你…你欺人太甚!〃罗本嘻嘻笑道:"不过文字游戏而已,何必大动肝火?〃新郎再也按耐不住,吩咐众仆按住罗本。众仆早已磨拳砺掌、跃跃欲试,当下一拥而上,七手八脚,把罗本死死按在地上。罗本怒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们想干什么?瞧你生得白白胖胖、斯斯文文,看来也是读书之人,如何这般待人?〃新郎手指对联,问道:"那两张纸上的字是不是你写得?〃罗本坦然道:"是啊,正是我的手笔,写得好不好?〃新郎面色铁青,沉声道:"我也不和你这无赖生气,只想让你知道什么是自食其果。〃罗本驳道:"我是饱读诗文的书生,可不是什么泼皮无赖,你可要看清楚了。什么自食其果,你意欲何为?〃但见新郎把那两张纸揉在一起,捏成一团,终于憬悟什么是自食其果,心想:"想把纸团塞进我的嘴里,谈何容易,哼哼,我不张嘴,你们能奈我何。〃心念及此,当下紧咬牙关,竟是密不露缝。
新郎愤然道:"撬开这厮的嘴巴。〃众仆捏的捏扳的扳,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撬开了罗本的嘴巴。新郎咬牙切齿道:"咽下自己写得字,这就叫自食其果。〃罗本拼命挣扎,但是手足脑袋皆被摁得牢牢,怎么挣扎都是徒劳。他喉头滚动,舌尖伸缩,一阵怪声从喉咙里传出,依稀听得在说:"不要,不要。〃但嘴唇不能启阖,话音走调,听上去像是在说:"吾要,吾要。〃既然索求讨要,怎好拒绝推辞,当然是要成人之美了。新郎更不多言,将纸团塞进罗本口里,逼他嚼烂咽下。
舒琴躲在远处捧腹噱笑,眼见罗本捂着肚子走来,笑道:"纸墨的味道如何?〃罗本虽知此乃舒琴存心戏弄,其时爱意方浓,毫不介怀觖望,一笑而已。
第十日清晨,罗本和书童买了鸡鸭鱼肉和一大堆时蔬干果回来。罗本道:"今日我为你们做几道菜,不过要等到晚间方可享用。〃舒琴道:"一顿饭要做一天,你做事也太慢慢吞吞了。〃罗本道:"做出美味佳肴当然要费些时间花些工夫了,随随便便炒几样小菜,快是快了,可是不够精致佳妙,愧对了佳客。你们就耐心等一天罢。〃说罢反插门闩,紧闭窗牗,只可闻厨房里宰鸡斫肉的声音,不知里面的详情。元清平猜想罗本有什么不宣之密,怕人觇窥偷看,顾而阖门闭牗,于是叫舒琴不要从门缝里偷看。
天色刚刚抹黑,罗本打开厨房门扉,恭请元清平兄妹入内。两人行止门口,阵阵异香扑面而来,不觉大奇。三人落座,但见桌上早已摆了三付玉碗银箸。元清平叹道:"又是玉碗又是银箸,这可太过铺张奢靡了。〃他虽出生于皇室,但是生性简朴,从未用过玉碗银箸吃饭。罗本不以为然,笑道:"食之一道,讲究色香味形器,五者缺一不可。美食还须佳器映衬,此不为过。〃书童送上三盅江米酒,每盅酒里沉着腌制过的青梅。罗本道:"先喝米酒,开开胃口。〃米酒甜中有酸,既醇且甘。三人饮罢,满口生津,胃口顿时大开。
书童端上菜肴,舒琴见是蒸豆腐、烩鸽蛋、焖笔笋、豆芽炒鸡丝,还有一碗清澈见低的汤,不禁大失所望,道:"我道你会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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