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踩在梯子上,探出半截娇小的身子,用白嫩的手轻轻抹平‘春’联的横幅,他浓眉一蹙,脸‘色’不好看了:“下来!”
众人一听这声,呼啦啦地转身跪了一地。
水玲珑在心里骂了骂他,像个鬼似的凭空出现,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吓得她差点儿摔下来!不过当着外人要给自己丈夫留面子,这个浅显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她忍住不悦,‘露’出一个甜美的笑:“想自己贴。”
诸葛钰满腹火气就在她柔和甜美的笑意里一点一点消散了,他走过去,在‘门’边站定,二话不说就一把抱住水玲珑,让她坐在了自己的右肩之上,并高抬右臂扶住了她腰身。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让‘女’人骑在自己身上,这……这是不是也……太惊世骇俗了?!
水玲珑显然也惊到了,当诸葛钰宽厚的大掌握住她腰身时,她以为他会将她抱下地,谁想他竟……这般惯着她?!
得意了,有没有?
甜蜜了,有没有?
水玲珑呵呵一笑,低头,冲他调皮地眨了眨右眼,三分狡黠、两分天真、隐隐透着一股子感‘激’和赞赏。
从枝繁手中拿过蘸了浆糊的小刷子,继续贴‘春’联。
想着晚上被他压得死死的,好不容易有个压他的机会,她怎么也不会放过了。
是以,从卧房到书房,再到偏房和厢房,水玲珑坐在诸葛钰的肩膀上贴了一路。
诸葛钰看她玩得不亦乐于,遂勾了勾‘唇’角,道:“上面的空气是不是特好?”
水玲珑眨了眨眼,看着对联一本正经道:“是呀!”
诸葛钰的左手绕到她背后,邪恶地掐了掐她‘肉’嘟嘟的小屁股。
水玲珑眉心一跳:“贴够了!”
比起打情骂俏的小两口,旁人便没这么幸运了。
冷幽茹斜倚在铺了秋香‘色’绣海棠四喜贵妃榻上,手里捧着鸟纹银丝手炉,一脸病态,若说前段日子她是在装病,这回便是真的病了。
但狼来了的故事告诉我们,前期撒谎太多,透支了信用度,即便真相降临也没人愿意理睬了。
乔妈妈灰着脸进入卧房,面‘露’难‘色’地道:“王爷……王爷让您好生养病,他有些忙。”忙什么呢?忙着教昭云那个贱蹄子写字作画贴对联!
一个人越过了底线,她便再也没了下限。
如果从一开始冷幽茹就坚守阵地,绝不踏出向诸葛流云低头的第一步,或许现在,她仍旧保留了最初的傲骨。
别看人身上有大大小小两百多块骨头,一旦丢掉一块,一身的骨气都没了。
冷幽茹握着鸟纹银丝手炉的指节捏出了惨白的颜‘色’:“今天是几号?”
“二十六。”
冷幽茹眼神一闪,似做了某种决定:“我知道了。”
腊月里,好日子多多,喜事也多多,不仅安郡王成功迎娶了乔慧,平南侯府的荀枫也将水玲溪娶回了家中,不同的是,水玲溪没资格走前‘门’,轿子由侧‘门’抬入。
今天府里办喜事,大家伙儿都累了一整天,总算消停了,本有些累乏,可想着再两日便过年,心里都止不住雀跃欢喜。
枝繁拨了拨炉子里的炭火,面‘露’喜‘色’地道:“二少‘奶’‘奶’看着‘挺’文静的,希望是个好相与的对象。”偌大的王府,除了世子爷和老太君真真儿把大小姐放在了心坎儿里,旁的主子可都是三分芥蒂、两分防备、一分疏离的,所以,老天保佑二少‘奶’‘奶’心地善良、为人厚道,最主要的是,别给大小姐添堵!
水玲珑紧了紧手里的汤婆子,‘唇’角的笑,似有还无:“瞧着……的确文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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