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上,钱夫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他们左都御史和右都御史自来就是互看不顺眼,可谁也没想到,这次两家都栽在了亲戚身上,尤其是她,孙夫人还好点儿,毕竟,那是她的夫妹,就算再埋怨,也不会怨到人那里去。
可是她不一样啊,那惹出乱子的人是她的弟弟,嫡亲弟弟,尤其是这混蛋竟然还滥杀无辜,这些事虽然她早就有耳闻,可她一个外嫁媳妇,焉能管得住娘家人?尤其是那个人还是自己的弟弟,娘亲、爹爹手心里的宝贝儿。
大概就是因为一味的纵容,才有了如今的这个下场,而左都御史,也被她所牵连,丢人真是丢大发了,幸而这次发难,倒霉的不止是他们一家,再加之皇上此次,明显是给他们这些人一个警告,如若不然,她真的就是御史府的罪人了。
可即使是这样,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谁让左都御史府是四王爷的人呢?
虽然不知道这米姑娘走到这一步是谁的手笔,但皇上既然有心追究,他们不给个说法自然是数不过去的,而今天来到这里,除了是慰问米姑娘之外,更多的是请罪,还有就是,想要探探口风,至于能不能探的出来,他们也没抱多大的希望,只是本着试试看的态度来的。
剩下的那些人,基本上和钱夫人一样,都是抱着这样的心理,所以,在没有做任何事之前,她们是没有资格在这里闹的。
再说刘天林这里,那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看到那几个妇人,他一拍惊堂木,面露威严,声音冷寒:“你们今天来,所为何事?”
那媳妇昨天虽然穿着孝服,可是精神看起来还算可以,今天嘛,完全就没办法与昨日比拟,这一晚上的时间,几乎让她苍老了近十岁不止,眼窝凹陷的样子,刘天林几乎可以肯定,这女人昨晚上八成也没睡。
瞧,惊堂木一拍,这一家子‘扑通扑通’跪爬在地上,与昨日的冤枉不同的是,今天他们喊得却是:“民妇有罪!”
“老朽有罪啊!”
刘天林冷哼一声,“你们不是原告吗?你们能有什么罪?怎么?才一晚上不见,你们也杀人放火了?”
那妇人一听,脸色陡然大变:“不是不是,民妇没有,民妇是决定不告了,我们撤诉,撤诉!”
刘天林微微眯眼,声音透出一丝冷厉的寒意:“撤诉?不告了?呵呵,你们在跟本官看玩笑吗?还是说,米家人威胁你们,使得你们被迫撤诉?你们放心,有什么委屈尽管一一道来,本老爷一定会为你们做主的,就算你们不相信本官,上面不还有刑部尚书?总有人会为你们做主的吧?这哪能说不告就不告,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菜市场吗?”
“不不不,刘大人您误会了,民妇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民妇不想告了,这官司若是打下去,对俺们,对俺们是一点好处也没有啊,您们不知道,昨个儿俺们一回村,全村老小都在将俺们一家往外赶啊,您说说,那个存在可是俺们一家老小唯一的息身之地啊,现在连村子都不让回了,可让俺们怎么活啊?所以,俺们不告了,不告了还不行吗?”
刘天林诧异的挑眉:“噢?还有这等事?你放心,这件事若所查属实,本官会为你们做主的,来人,去,将他们的村长给请到这里来。”
“不,刘大人,俺们错了,俺们真的错了,不想告了还不行吗?真的不告了,我们现在就要撤诉,公公和相公的尸体俺们也要抬回去,早日安葬,让他们入土为安……。”
“入土为安?你连凶手都不查了吗?凶手不查,何为安?怎么安?”
显然,刘天林压根儿就不想这么简单的就放过他们,什么不想告了,什么被村民往外赶,那些都是表面上的理由,实际上是因为什么,大家心知肚明,可他若是就这么放过他们,那他这个京兆尹岂不是什么人都能上来踩两脚,利用几下?
呸,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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