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五指往袖套之中一探,再度伸出手掌之时,五指上多了五只长达三寸的尖利金指套!
金指套之上镂刻着精美细致的花纹,工衣精湛,奢美华丽,然而配上男人那张僵尸脸,却变得极其骇人。
男人深吸一口气,双脚如老树扎根一般拧入地面,五爪猛然一张,挥袖之间,手臂陡然横扫了过来,指套尖端的刃口与空气摩擦,竟然发出嗤嗤之声,叮呤一声,竟然将夜雨剑的剑尖给削了下来!
熊周大惊失色,然则男人身子旋转,利爪削向熊周的咽喉,大袖挡住了熊周的视线,左脚靴子“嚓”一声,弹出半截尖刺,却是一个后侧踢,直捣熊周的下裆!
此人的招式比他的声音还要阴柔毒辣,熊周猛然后仰,躲过利爪致命横削,下盘失稳,不得不用膝盖顶上后者的鞋底,借着对方飞踢之力,往后连退数步,这才稳住了身形!
交手只在呼吸之间,夜雨剑被断,脑袋差点被削下来,连命根子都差点被踢烂,熊周后怕得冷汗直冒,目光死死盯着男人手中的利爪,左手却好几次想拔出背后的大龙雀。
那男人也不追击,心疼的摩挲着右手的指套,也不抬头,却是无奈的轻叹了一声,似乎在说着:“好人难做啊…”
熊周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没有去拔大龙雀,他想要站起来,但膝盖酸麻无力,差点软倒在地。
“你再不走的话,江南道那群人可就死光了…”
熊周一听到男人这句话,整个人都紧绷起来,他的心头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他想起了玉螺娘地图的指向,这个男人口中的“那群人”,指的是哪一边?
难怪一路上驿马不断的飞驰,原来江南道还是出了大事!
他既然如此提醒熊周,那么“那群人”肯定是跟熊周有关系了,如今跟熊周有关系的人,并不多,但都很重要。
到了这个时候,熊周也不想跟这个不知还能不能算男人的男人纠缠下去,他飞奔到山坡下面,翻身上马,拍马飞驰起来。
男人看着熊周远走,久久站在原地,直到熊周的背影,消失在遥远的天边,他的右手才开始剧烈颤抖,整个人好像松了线的木偶一般垮下来,一口气血翻涌上来,没能忍住,张口吐出鲜血来。
鲜血染红了他的胸襟,于是他颤抖着手,从袖笼里取出一块香气扑鼻的绢子,小心擦拭着胸前的血迹,擦着擦着,眼泪却流了出来。
他的面容多出了很多褶子,就好像瞬间苍老了几十岁,注重仪容的他,此刻任由发丝黏在脸上,鼻涕眼泪一起流,就好像折磨了自己二十年的恶鬼,又来纠缠自己一样。
他抬起头来,对着熊周离开的方向,大声的骂道:“小兔崽子!你哪里像他?他才不会像你这般无赖!”
他发现自己居然连一句骂人的话,都没有资格说,他没办法跟江湖莽夫那样骂人,因为那种粗俗的骂人话,却是他最自卑的地方。
过了二十年,他还是没能走出那个人的影子,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份内疚伴随了他这么多年,却也因此让他获得了别人无法想象的权势和财富。
哪怕见到了熊周,哪怕他的本意是想给这个王八羔子提个醒,都只能扮成坏人,免得被上面那个人知晓,免得自己死无全尸。
然而这个小王八蛋却不知好歹,还斤斤计较,还耍无赖,这哪里有半点当年白衣的风范!
哭了许久,这男人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整顿衣装,除了眼眶红润,脸皮泛白之外,似乎刚才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又在山坡上站了小半刻,山坡下才出现了两匹马,一个人。
几个起落之后,他如鹰隼一般落到了马背之上,而那个牵马而来的人,却滚鞍落马,半跪在了他的马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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