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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后……
从博斯腾湖沿孔雀河往西南行进,沿途是一片绿洲,象一片绿色的地毯铺在沙漠的边缘,一眼望去,映入眼睑的都是碧绿的颜色,草儿只有那么一拃高,却长得生机勃勃,远处绿色的树林遮住了半边天, 把天也映成了绿色。
一群群的羊儿象一朵朵白云,飘浮在天与地之间。 走一会儿就能看见一股清澈的泉水从草丛里流了出来。这绿洲沿着孔雀河, 一直延伸到沙漠的腹地,之后绿洲变窄了,只剩下一条宽不过数里的绿色屏障,象一把绿色的剑直穿向沙漠的胸膛,又象无尽的围栏阻隔住了那狂怒的沙漠,任凭黄沙如虎般地咆哮,也难以冲过这厚厚的围栏。
这绿色的屏障大多由胡杨树组成,有时还可以看到成片的白桦林和红柳林,在河岸两旁还不时可以看到三三两两的香梨、葡萄等野生水果。
克里木骑着一头瘦弱的毛驴走在这翠绿的通道中,毛驴又老又瘦,浑身的毛扎扎着,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好象随时要跌倒似的。沿途遇到很多过往的商队,有贩丝绸的,有贩瓷器的,也的贩土特产的,每每相遇,大家都友好地打着招呼。
已经是中午了,胡杨树浓密的树阴在克里木的眼前晃来晃去,象一双看不见的手抚摸着他的脸庞,毛驴走得很慢,摇晃地使他昏昏欲睡。克里木身材魁梧,皮肤微黑,蓄着一头长发盘在脑后,他长了一双大眼,方脸盘,留着两撇微黄的小胡子,人十分英武。
一想到两撇胡子,他就想起在中原游历时,人们总是对他这两撇特有的黄胡子指指点点,时常有一群小孩远远地站着,齐声叫着“黄胡子黄胡子!”,他假装生气地跺跺脚,吓得小孩们四散逃走,不一会又聚拢回来,大胆的孩子还走过来揪他的胡子。
如今这胡子长时间没有人揪了,似乎更茂密了。他抬起头望望了不见尽头的路, 勒住毛驴的缰绳,用大褂的衣襟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正感到口渴, 发现路旁有一株葡萄树,紫红色的珠串从浓密的绿荫中垂了不来,他惊喜地跳下毛驴, 摘了一串葡萄,甜丝丝,酸溜溜的,正好解渴。透过绿荫,他发现不远处有一口坎儿井,清澈的井水正沽沽地向外喷涌,一位年青的姑娘正在汲水,于是他大声喊到:“姑娘,离楼兰城还有多远?”姑娘显然被吓了一跳,丢下水桶象小兔子一样逃走了,只见那满头的小辫子甩来甩去,红色的身影一会儿消失在绿荫之中。
“姑娘?”他又叫了几声,只听见姑娘银铃般的笑声从树林里传来,却不见人影。克里木无奈地摇摇头,又喝了几口清凉的井水,接着向前赶路。
不知走了多久, 他看见前面有一座高高的山坡,瘦驴费力地走着,浑身颤抖地越来越历害。克里木心疼得很,只得跳下驴背,用手拽着缰绳,一直向山坡走去。
山顶上的树越来越密, 也越来越大,胡杨树粗大的枝叶互相涌挤着、纠缠着,其间有一颗大树如鹤立鸡群一般, 树干几个人也合抱不拢,树冠高高地屹立着,象一把张开的大伞, 又如高昂的头傲视着脚下的一切生物,树皮干裂如割,密麻麻如老人脸上的皱纹。树的旁边立着一个牌子,上面用佉卢文写着“树王”。
克里木久久地站立在树下,有一种威严和压抑的感觉,他思索着,试图能构思出这棵大树曾经历的无数次的风雨雷电和冰雪严寒, 可是却一无所获,他只能感到一种巨大力量,令人心灵也为之颤动,那是大自然和生命相互抗争的力量。 他忽然想起临出门时阿娘对他说的话:“孩子,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吧!”
正在这时,一位砍柴的樵夫从远处走来,嘴里还哼着快乐的小曲子。走到克里木身边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问道:“你不是楼兰人?”克里木点点头反问道:“离楼兰城还有多远?”
“下了这道山坡就到了。”樵夫说。
往山坡下面走,两旁的绿荫仿佛也让开了道路,视野变得越来越开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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