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花蛱蝶。
筝似招魂,笛鸣早春。
筝音犹似巫峡猿啼、子夜鬼哭,玉笛飞声恰如杏花春雨,燕子呢喃。
然,双声杂作,音律却甚为优美,悠扬婉转,在长河两岸青山绿水间游荡,竟成了一悲喜交加,痛斥战乱与期望安稳的佳曲。
太素心经运转自如,筝音再带不动苏幕遮的心跳,他索性也不再掩耳,成了一位合格的听众。
船行不停,在拐过一道河湾后,苏幕遮终于见到了弹筝之人——他是一位身材瘦长的老者,披着一件青布长衫,因距离较远,苏幕遮看不见真容。
但见他盘膝坐在长江转向处,一与楼船顶层船板齐平的石崖上。
他身前摆放着桌案,案上秦筝正在他双手挥动之下,铿铿锵锵的传出筝音。
他身边站着一白衣书童,石崖下便是滚滚江水。
苏幕遮站在甲板上打了一个手势,楼船向石崖靠近。
笛声与筝音愈近,二者愈加纠缠。
叶秋荻站起了身子,边走边吹,脚下竟是踏着平时修习内功时的“逍遥游”步子。
笛音在内力加持下,清亮悠远,洗尽尘俗,曲调如松涛阵阵,在江畔生风。
再看弹筝的老者,头顶如蒸笼,一缕缕热气直往上冒,双手弹筝,挥动如风,丝毫不敢怠懈。
筝音刚,笛声柔,一柔一刚,相互激荡,斗的是难解难分。
苏幕遮听的也是兴致盎然,内心澄澈而空明,再不受筝音引导,思绪顺着笛声在天地间飞扬,说不出的惬意。
船行急,人不语。
苏幕遮听得笛声在筝音雷霆万钧之势中,东闪西避,如大雨中的蝴蝶,却总也被打不落。
待筝音渐缓,由高音处跌落时,笛声却愈加回肠荡气,拨开了云雾,在风急天高猿啸哀之中,洒满了春日阳光。
再听一会,筝音又起,笛声又落。二者此高彼低,彼进此退,互不相下。
楼船一层的船舱内,除自觉堵耳的榆次以及危机之中,被梅溪词堵住耳朵的姊妹花外,千佛堂余人皆不曾堵耳。
他们各自盘坐,运功与筝音相抗,也幸有笛声相助,他们才不曾着了《招魂歌》的道儿。
其中,墨家弟子,即持有墨问剑的梅溪词最为游刃有余。
他侧耳倾听筝音笛声,觉两般乐音的消长之势暗合武学中的攻合之道,心中略有所悟,在对药王谷谷主暗自佩服同时,不由的觉得活人冢想要取代药王谷,跻身江湖四大派,怕要更难了。
他呆呆的想了良久,只听得双方所奏乐声愈来愈急,已到了短兵相接、白刃肉搏的关头。
楼船之外,苏幕遮见老者挥手弹筝,铮铮两下,声如裂帛,缠住了笛声。
笛声却如轻风,握不住,堵不住,缠不住,寻不见。
箫声清亮,筝声凄厉,却也各呈妙音,合在一起,忽高忽低,时而如龙吟狮吼,时而如狼嗥枭鸣,或若长风振林,或若微雨湿花,极尽千变万化之致。
苏幕遮听得如痴如醉,走到船沿,却见船与石崖之间的江面已然不安稳起来,水流疾,波浪起,似江面之上有只手,在搅动着水面。
水下游鱼最先耐不住,忽有一只大鱼跳出了水面。
只见盘坐在大石上的老者,双手手指忽将筝弦一拉一弹,只听“铮铮”两声急响,两道浑厚无比的内劲疾射向大鱼。
正要落下的大鱼被内劲所击打,顿时又起,飞跃向楼船的叶秋荻。
叶秋荻吹着笛声,白衣长袖一卷,连山掌瞬间而出,刚临近的大鱼登时又折向了老者。
苏幕遮看的明白,那条鱼浑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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