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他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写下一串数字递给对方,“这是我号码,以后你儿子再那德行,就打电话给我,别嫌麻烦。”
柳江成小心翼翼的折好纸,掖进内胸兜,“谢谢。”老人家挺不容易,他儿子更可恨,快五十岁了还啃老。
我们聊了两个小时,离开了柳江成的房子。临上车前,我往那满载废品的三轮车瞧了眼,无意发现了圆形铁片、但中间被剪空的物件。我便好奇的走了过去,发现是一个锅盖,鼻子凑上前闻了闻,留有残余的肉香味,有些淡腻。闻到这股味道时,我第一感觉就和梁志刚颅骨的味道相同。又往垃圾里边掏了掏,还有一口变了形的蒸锅。
赶忙叫了裴奚贞过来,他轻轻嗅了嗅破蒸锅。
这时,柳江成站在门口,茫然的说:“两位警官,咋了这是……有啥不对么?”
“老大爷,你这锅在哪儿收的?”裴奚贞的手指着锅,“看它表面的痕迹,好像是人故意摔砸而成。”
“记不清了,好像也在后山屯,路边捡的。”柳江成很惋惜的道:“好好的一口锅,给弄成这样,浪费。”
裴奚贞手里提着破锅,边掏出一张百元钞票,放在三轮车,“这锅我回收了。”
“使不得,使不得。”柳江成拒绝道,“它值不了几块钱。”
老头想找零钱给我们,这哪能收?他的生活那般艰辛,就当是提供的线索费。裴奚贞给破锅扔进后备箱,赶紧上了车。我立即发动车子,一溜烟的离开了三合村。
……
后山屯虽为红旗镇的下辖村落,但村子里的人家显然比镇上的平均水平要富裕很多,一栋破旧的房子也没有,高院林立,家家户户漆红大门。破锅仅为柳江成在路边捡到,具体谁遗弃的一时难以找出,我们只好先通过村外的那座桥,前往大楚河的对岸。
来此的目的,唯有零院旧址。
望向眼前一片狼藉废墟,这就让我们奔波多日的零院旧址?零院与教堂貌似一齐被拆,残砖断瓦混掺成一块。此时,我有种抓狂的冲动,别说是线索,就算有,难不成要找来施工队既耗时又耗力的挖地三尺?显然不现实。
“头儿,咋办?”我没了主见。
“反正这个点也没其它事,咱绕着废墟溜达一圈。”裴奚贞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他推开车门道:“小龙,你想留车上还是想多走走?”
“和你们一起走走。”卫龙情绪稳定多了。
锁好车子,我们仨饶着废墟边走边望,大约走过了一半时,裴奚贞忽然不走了。他两眼微眯,遥遥指着三十米开外的断墙,“小宇,小龙,那边有情况。”我们赶过去一瞧,居然是教堂的十字架和医院的红十字,二者大小差不多,却显得一高一矮,一胖一瘦,远处瞅就像一对情侣相互依靠并张开双臂,近观又像一道门。
整片废墟中唯有此处与众不同。
周围的地方,我稍微一踩就会向下塌掉。然而我抬起腿,用脚使劲跺了跺这两枚大十字架底下的砖瓦,看似杂乱无章,却感觉很结实,好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裴奚贞也注意到了这点,让我把腿收回来,他攥紧金属拐杖敲了敲我跺过的位置,发出“噔噔噔”的撞击声,接下来他又将十字架底下的空间敲了个遍,眼神凝重的盯着两枚十字说:“这底下……是空的。”
“老队长,让我来试试。”卫龙跃跃欲试的凑上前。
裴奚贞叮嘱道:“小心点。”
卫龙先是在旁边找了两根短的钢条,蹲在两枚十字下边,他将一片片瓦砾碎砖徐徐撬开。我和裴奚贞坐在旁边看着,不是我不帮忙,因为这处太过于狭窄,刚好能容得下一个人去弄。过了二十分钟后,卫龙的身侧摞叠了一堆砖瓦,十字底下的废墟已然被清理干净,他这才退向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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