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孝骞的院子。
“吾儿何事唤父王?”赵颢掏出手帕,擦着额头的汗。
赵颢的神情掩饰不住的憔悴,脸色也灰败,但望向赵孝骞的眼神却一如既往充满宠溺。
“吾儿放心,小风小浪而已,父王一定平稳度过,保楚王府无虞。”赵颢温言安慰道。
赵颢以为是儿子待在府里惶恐不安,把他叫回来以求获得安全感,于是开口便给足了安全感。
赵孝骞心头有些感动,不管这位亲爹为人品行如何,对他这个儿子至少是毫无保留的,那种宠爱简直溢于言表。
“父王,两件事。”赵孝骞言简意赅道。
赵颢一愣,然后点头:“你说。”
“第一,我要你和范相公填的两首《西江月》,完完整整的内容。第二,我要你给官家那道奏疏的完整内容。”
赵颢不假思索地道:“半个时辰后给你。”
赵孝骞好奇道:“咱府里的书房都被公差搬空了,您……”
赵颢咧嘴一笑,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全在此,一字不差。”
没问赵孝骞要这些东西做什么,赵颢命人取来笔墨,一声不吭奋笔疾书。
很快,两首词和一道奏疏的原文写成。
赵孝骞对文学这玩意儿没什么研究,手拿着两首词,半天都没品出其中韵味,但字词之间颇为陌生,显然并未流传于后世。
所以这两首词应该是文人应酬式来往,没什么文学价值。
里面的内容当然也是商业互吹,你好我也好,伱我在官家的英明领导下,一定要忠君报国巴拉巴拉……
连续看了好几遍,又有旁边的赵颢逐字逐句地解释,赵孝骞终于确定了,这两首词不犯毛病。
那么,重点就是那道奏疏了。
奏疏的第一句“臣楚王颢昧死言……”开始,赵孝骞便一句都看不懂。
久违的清澈而愚蠢的光芒,跨越千年再次笼罩全身,赵孝骞瞬间觉得好无力,有一种文盲看天书的愚昧感。
“父王,孩儿愚钝,您解……解释一下?”赵孝骞尴尬地道。
赵颢露出吃惊的神色:“你自小读诗书,奏疏都看不懂?”
“孩儿被蹴鞠爆头后,很多东西都记不住了。”赵孝骞轻描淡写地解释。
赵颢咬牙,露出愤恨之色:“那个踢蹴鞠的人该死!此间事了,本王必为吾儿报此大仇!”
于是赵颢开始一字一句解释奏疏里的内容。
小半个时辰后,赵颢终于解释完毕。
赵孝骞的目光落在奏疏上,头也不抬地挥手:“好了,父王,孩儿有事要忙,您随意吧。”
赵颢嗯了一声,站在赵孝骞身后,含笑注视儿子的背影。
良久,赵孝骞转过身看着他,道:“父王,孩儿说‘随意’的意思是……您可以离开了。”
赵颢一脸受伤:“本王没有利用价值了吗?”
赵孝骞想了想,语气委婉地道:“是的。”
屋子里恢复了安静,赵孝骞眉头紧锁,盯着奏疏一动不动。
奏疏通篇基本都是毫无意义的马屁,而且马屁拍得辞藻华丽,清新脱俗,当事人看了会起一身鸡皮疙瘩的那种。
赵孝骞看了好几遍,一字一句咂摸许久。
可以肯定奏疏的内容是没毛病的,就是马屁拍的太猛太肉麻,写奏疏的人很明显道德上有瑕疵。
然而,但是……
奏疏里提到了一个关键词,《请更新新法札》。
《请更新新法札》其实也是一道奏疏,它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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