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国南京若陷,辽军军心必乱,我军可借此一役,一举收复整个燕云。”
帐内众将顿时沉默下来。
种建中和宗泽的意见不一,但他们的战略方向听起来都有道理,于是所有人的目光望向赵孝骞,他们知道,最后拍板的权力在赵孝骞身上。
赵孝骞眉头微蹙,一时有些踟躇。
种建中的意见偏保守,讲究一个用兵谨慎,大军以河间府为中心布下防线,就算不敌辽军,退守河间府城不过是朝夕之间的事,不至于产生太大的伤亡。
宗泽的意见偏激进,眼下的战局很复杂,但是如果打下了析津府,那么整个燕云的南北便算通透了,无论战略要地的争夺,还是战略缓冲地带的延伸,都将对宋军极为有利。
更何况,辽国若失五京之一的南京,对辽国君臣和军队的打击将是十分巨大的,这更给辽国的灭亡埋下了伏笔。
如果换了一年前,赵孝骞或许会选择宗泽的建议,先进的火器在手,战略上激进一点无可厚非,反正宋军有必胜的把握。
可是如今,赵孝骞还是更偏向种建中的保守建议。
作为一军主帅,赵孝骞要考虑的层面比普通将士更多更深,他要考虑的不仅是军事,也有政治。
政治包括大宋汴京和辽国上京两个方面。
辽国上京方面,耶律洪基已有意与大宋议和,燕云十六州很有可能从谈判桌上拿到,如果能有办法兵不血刃地收复燕云,何乐而不为?
至于二十万辽军压境,看似来势汹汹,其实根本不必害怕,赵孝骞多少明白耶律洪基的心思,老家伙其实就是打算以打促和。
二十万辽军不过是一种恐吓手段,也可以视作辽国的谈判筹码。
不出意外的话,辽国谈判的使团很快将来到河间府,有二十万大军当底气,谈判桌上辽人自然可以嚣张一点,谈判的条件也就提得更苛刻一点。
所以赵孝骞根本不在乎那二十万辽军,无论这二十万人马是用来恐吓还是真打算跟宋军干一场,赵孝骞都有必胜的把握。
赵孝骞现在考虑最多的,还是大宋汴京朝堂的反应。
官家已不再是当年的官家,尽管朝堂没有任何风吹草动,赵煦对他也是一如既往的信任,可赵孝骞还是隐隐有一种莫名的压力。
麾下将士斩将夺旗,立功无数,对国家固然是好事,但对皇帝可不一定是好事了。
战事推进得越快,杀敌越多,将士们表现得越剽悍骁勇,赵煦的猜忌心也就越重。
这样一支无敌的兵马,完全掌握在臣子手中,哪个皇帝能睡得着觉?
这已经跟所谓的宗族亲情和私人交情无关,它是君臣博弈层面的问题了。
思忖良久,赵孝骞终于做出了决断。
“暂缓进攻析津府,全军北进五十里,以河间府为中心,在西北和东北两个方向布下防线,呈犄角之势迎击辽军。”
一语定音,帐内众将无论支持还是反对,军令已不可更改,于是众将纷纷起身领命。
“兵马各半,西北路由种建中率军,东北路由宗泽率军,你二人马上筹备粮草军械战马,点齐部将军卒,明日辰时拔营北上。”赵孝骞又道。
这次统军赵孝骞还是将兵权分给了麾下部将,他打算在河间府坐镇,静候辽国和汴京两方的反应。
众将正要散去,赵孝骞扭头四顾,好奇道:“冲元先生今日为何不在?”
种建中笑了笑,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殿下,冲元先生这两日忙得很……”
“他忙啥?”
“忙着转移赃银……啊不对,忙着给老家运送正当合法所得。”
赵孝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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