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种建中压低了声音,道:“殿下,府库所存,应该向朝廷报多少,全由殿下定夺。”
赵孝骞收回了震惊的目光,瞥了他一眼。
种建中话里的意思,他听懂了。
不自在地咳了咳,赵孝骞迅速望向身后一脸呆怔的许将,然后正义凛然道:“什么话!这是什么话!当然是有多少报多少,本王像是贪墨府库的小人吗?你这是在侮辱我!”
种建中一愣,然后也迅速瞥了许将一眼,嘿嘿干笑不语。
赵孝骞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
老种这事儿办得有点糙,神秘兮兮一脸半掩门拉客的样子,早说是这个呀,自己何必还把许将拉来?咱自己关上门闷声发财不好吗?
现在许将也在场,事情不好办了。
种建中也是一脸无辜,许将是你叫的,怪我喽?
用力揉了揉脸,赵孝骞继续正义凛然的嘴脸:“我等身受皇恩,只为报效官家,报效家国,岂能对这等黄白腌臜之物动歪心思?这些都是辽国搜索河间府百姓的民脂民膏啊!”
说着赵孝骞望向发呆的许将,道:“冲元先生,您说是不是?”
许将被唤回了神,强自镇定地道:“不错,子安所言,甚是道貌岸然。”
赵孝骞一怔,“道貌岸然”这词儿,用在这里合适吗?
不管了,想办法把钱搞到手才是王道。
赵孝骞话锋一转:“不过话又说回来……”
种建中两眼一亮,来了,神转折来了。
“话说回来,虽说这些都是民脂民膏,但我们身为官员,其本质也是‘民’呀,先民而后官,所以,理论上,这些黄白之物也应有我们的一份,老种,我这么说没毛病吧?”
种建中非常懂事地道:“太没毛病了!”
赵孝骞满意地一叹:“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辽国从百姓身上取,我们帮百姓报仇,狠狠花掉这笔钱……冲元先生是状元公,自是文才绝世,我这么解释没错吧?”
许将睁大了眼,一脸惊愕地看着他。
什么“民脂民膏”,什么“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居然还能这么解释,真是活到老学到老,今日长见识了。
许将还没开口,赵孝骞又道:“老种,你先出去,把门关上,我与冲元先生有要事相商。”
种建中识趣地退出了府库。
赵孝骞靠近许将,低声道:“冲元先生,我王师破河间府,这府库里的钱财,其实已是无主之物,俗话说,无主之物有德者居之……”
许将此刻大约明白了什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你的意思是,你就是那个‘有德者’?”
赵孝骞羞赧地笑了笑了,迷之自信道:“冲元先生与我相识这么久,必知我深矣,‘德’这个东西,我向来是不缺的……”
许将叹了口气,道:“就凭你这句没皮没脸的话,老夫就知道相识这么久算是白费了,老夫唯一不知的是,你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赵孝骞一滞,“晓之以理”这个路数,好像走不通呀。
好吧,换个路数,总之,府库这笔横财他今晚必须过一遍手,否则必受天咎。
别人都是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而他这个一军主帅,多久没发过财了!
“冲元先生,这笔钱我不可能独吞的,朝廷当然要交一部分,更多的是打点汴京各位宰相使相,伐辽之战漫长久远,我们需要汴京朝堂的支持,终归是要给些好处的,这人情世故想必冲元先生应该懂的吧?”
许将表情有些复杂,捋须默不出声。
“当然,我自己肯定也清白不了一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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