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布满了怨毒,一双充血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马背上的赵孝骞。
赵孝骞毫无压力,朝他淡淡一笑:“不服气?”
柴若讷摇摇头,突然笑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布的局,何雄这个人,不过是你用来陷害我的棋子。你要的是柴家覆灭。”
事已至此,赵孝骞也懒得瞒他了,坦然地点头:“没错,柴家该灭了。”
“就因为柴家在真定府敛财,害了几个百姓?或者说,因为我对你的失礼,因而被你记恨?”柴若讷仍然不敢置信。
这些小事为何会导致家破人亡?柴若讷此刻仍不可理解。
赵孝骞摇头,懒得解释。
这是三观的冲突,他永远不可能说服别人扭转三观。
骗百姓钱财,祸害几条百姓的性命,在柴若讷看来不过是不足为道的微末小事。
人都站在囚车上了,柴若讷仍未放下前朝皇族的傲慢架子。
赵孝骞突然微笑道:“你要不要纸笔?我可以给你写奏疏的机会,当然,我也保证将你的奏疏送到官家面前,我允许你为柴家自辩。”
柴若讷眼神一喜,刚要点头答应,然而突然发现赵孝骞似笑非笑的眼神,就那么戏谑地看着他,仿佛一头猛虎不急着吃下猎物,反而想用爪子拨弄猎物玩玩。
柴若讷呆怔片刻,接着悚然一惊,面如土色地盯着他。
“不,不是你,是官家!是不是官家?是他,他……”柴若讷好像神智失常,不停地喃喃自语。
赵孝骞骑在马背上,悠悠地呼出一口气,道:“你总算想明白了。不错,至少死了也不是糊涂鬼。”
得到赵孝骞肯定的回答,柴若讷几乎快疯了,嘶声道:“为何?官家为何?”
“你们柴家好几代人,自以为试探出了官家的底线,你们小心翼翼不踩这条底线,觉得就能保世代平安……可是,你们自认为的官家的底线,它果真就是底线吗?”
赵孝骞摇摇头,带着同情的眼神望向他,道:“其实你们柴家,一直踩在官家的底线上,历任的官家之所以没有收拾你们,是因为不想被臣民诟病,可你们却洋洋得意,自以为百无禁忌。”
“明知是前朝废帝之后,自己还不懂低调,到处横行霸道,祸害乡邻,自己非要作死,这下官家想不收拾你们都不行了。”
赵孝骞又掏出了丹书铁券,屈指在上面敲了敲,笑道:“你是不是还想不通官家的底线究竟在哪里?别想了,官家的底线,就是这玩意儿。”
“当年太祖先帝把它赐给柴家的那一刻开始,你们柴家就已踩在历代官家的底线上。”
“这数十年来,历代官家没收拾柴家,是因为弊大于利,现在官家想收拾你,是因为理由已经攒够了,柴家已有了取死之道,柴若讷,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赵孝骞捅破了窗户纸,柴若讷这一刻终于心如死灰。
他懂了。
什么朝廷钦犯,什么牵扯谋逆案,什么祸害乡邻,都是表面上给世人交代的幌子,真正的原因还是那块丹书铁券。
免死金牌不仅不免死,反而是催命符。
站在颠簸摇晃的囚车上,柴若讷惨然一笑,突然道:“如果我柴家安分守法,不在地方上做那些恶事,官家是否能饶我?”
赵孝骞微笑道:“柴家若世代安分,官家或许都快忘记你了,怎会对你动手?但你柴家主动挑衅国法,呵呵,挑衅国法即是挑衅皇权,那么嚣张地跳到官家面前,官家若不杀你,都对不起手里的刀。”
说完赵孝骞在马背上伏下身子,道:“你明白了吗?”
柴若讷哈哈狂笑起来,表情扭曲且疯狂:“明白了,哈哈,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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