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一时失态,贤婿见笑了。”
赵孝骞嘴贱道:“丈人说错了,小婿不是见笑,是见哭啊……”
话没说完,腰间又被狄莹狠狠地掐了一下。
狄谘端杯望向赵孝骞,严肃地道:“狄家今日得沐皇恩,皆拜贤婿所赐,狄家子弟世代铭记贤婿之恩,多谢贤婿了,老夫敬你。”
赵孝骞连道不敢,赶忙端杯饮尽。
翁婿互敬之后,见狄谘仍一杯杯狂饮,今日似有把自己灌醉的意思,赵孝骞急忙趁着他清醒说起了正事。
“丈人确定要随小婿出征北上吗?”
狄谘肯定地点头:“确定,听说贤婿明日便出征,老夫已备好了兵器甲胄战马,今日便去宫中交卸职事,明日点卯于贤婿帐下听令,但凭驱使,在所不辞。”
赵孝骞苦笑道:“您是长辈,小婿却要对你发号施令,这实在有点……”
狄谘神情愈见严肃,加重了语气道:“老夫一生行伍,深知军中规矩,只要入了大营,便无翁婿父子之说,军中只认主帅,老夫便是贤婿帐下一卒子,贤婿若有差遣,尽管开口。”
赵孝骞仍是一脸为难:“公事公办倒也合情合理,但若是丈人犯了军法,小婿不得不打您的老屁股,这个……多冒昧啊。”
狄谘哭笑不得,瞪了他一眼,道:“老夫不会犯军法!”
赵孝骞恍若未闻,扭头看着狄莹道:“夫人,你听到了,将来我若打老丈人的屁股,你可不能翻脸,毕竟军法如山。”
狄莹白了他一眼,道:“父亲说了,进了大营便是你的麾下,你打麾下将士,与妾身何干?”
赵孝骞忍不住朝她竖了竖大拇指:“懂事!”
不愧是名将之后,女儿身的她对军中的规矩也是非常熟悉,而且绝不瞎搅和。
“老丈人,那就说定了,以丈人的官职,调任前线后可平升一级,您便在小婿麾下任都指挥使吧,以后凭战功升迁。”
狄谘激动地起身抱拳,喝道:“遵令!”
狄家喜事,但狄谘还是没敢喝醉,家宴散后,赵孝骞带着狄莹告辞,而狄谘也跟着出了门,直奔宫中。
他要在今日内交卸职事,再去城外大营报到,赵孝骞说是明日出征,但作为麾下将领的他,不可能明日才离家入营,总不能让一军主帅在大营里等他。
回王府的路上,赵孝骞和狄莹坐在摇晃的马车里。
赵孝骞打了个呵欠,道:“按我说,狄家的事既然揭过去了,丈人其实没必要再跟着出征,说是正当壮年,可终究也是年岁不小,此行多险,路途辛苦,何必经受这番折腾。”
狄莹叹了口气,幽幽道:“官人出身宗亲,生下来便有官职爵位等着你,但我们臣子家族却不一样,一切都要靠自己去拼,去战,功名利禄全靠自己杀出的一条血路。”
“平民百姓说来便是我们文武臣官安享荣华富贵,可是凭心而论,我们的荣华富贵是平白得到的么?都是祖辈父辈在战场上一刀一剑跟贼寇拼命得来的,我们的富贵安享得理直气壮,不心虚。”
狄莹又叹道:“将来狄家也是如此,多亏官人为狄家周旋,狄家终于得以翻身。”
“从此以后,狄家子弟为了家族,上了战场仍然要拼命,要流血,或许也会战死,为了家族前程搏命,怎样的下场都是应当应分,不怨人,不怨命。”
狄莹淡然笑了笑:“包括妾身的父亲,跟随官人上了战场,或许也会有不测的结果,妾身也不怨任何人,本就是为了前程而搏命,如同一场赌博,既是赌博,没有只赢不输的道理。”
悄悄握住赵孝骞的手,狄莹低声道:“所以,父亲入营之后,官人不必有任何顾忌,也不需有任何偏袒,公正相待便是,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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