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然而花魁也好,舞伎也好,她们的目光都纷纷盯着赵孝骞,眼神热烈且爱慕,无论琵琶弹唱还是起舞,目光都一瞬不瞬,仿佛一群母狼盯住了鲜美可口的猎物。
赵孝骞浑若不觉,郡王殿下如今的口味早已变得无比挑剔,寻常的庸脂俗粉根本入不了他的眼,有幸与他共度春宵的,至少也是倾城绝色的美人,而且,赵孝骞不会动,美人全自动。
酒过三巡,算是走完了流程。
章惇搁下酒盏,笑吟吟地望向赵孝骞。
“去年离京时还是郡公,今年归来已是郡王,老夫也该称‘殿下’了,可是了不得。”
赵孝骞谦逊地道:“章相公是一国宰相,小子怎敢僭越,您叫我‘小赵’就是,听着亲切。”
章惇面色一僵。
赵颢也有点坐不住了:“你……不要胡说,成何体统!”
章惇也指了指他,苦笑道:“大半年不见,你这家伙说话为何还是这么不正经,边疆的战火就没能让你这张嘴变老实点么?”
赵孝骞认真地科普道:“战火是烧不进嘴里的,我的嘴只会上火。”
章惇面色又是一僵,随即非常果决地道:“换个话题,赶紧的。”
久违的心塞的回忆涌上心头,章惇这时才惊觉,与这小子聊天从来就称不上愉快,每次都被他那张嘴怼得难受。
考虑了一下,章惇觉得还是直接称呼表字比较妥当,这样的私人场合里,称呼不必太正式,免得生出疏离之感。
“子安昨日突然回京,汴京万人空巷,盛况非凡,子安数败辽军的威望,老夫昨日算是亲眼领教了。”
章惇捋须笑了笑,道:“莫说民间百姓,老夫这个宰相亦是受恩之人,来,此杯敬子安,多谢子安率王师败敌,大宋终见太平,老夫也能放开手推行新政。”
赵孝骞忙道不敢,端杯饮尽。
章惇看着他的脸,含笑道:“子安昨日回京,老夫未闻朝廷调令,突然回京莫非有事?”
赵孝骞也微笑。
老狐狸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不知啥事,今日登门作甚?
赵孝骞眨了眨眼:“听说今早官家召您和几位相公使相入宫,想必章相公心里有数吧?”
章惇微笑道:“官家今早确实召见我等,但没说何事,老夫是真不知道,还望子安明言。”
懒得跟老狐狸耍心眼了,你一把年纪时日无多,我还年轻着呢,没空跟你耗费光阴。
于是赵孝骞索性敞开了道:“有事,我在真定府闯祸了。”
章惇的表情一点也不意外,只是挑了挑眉:“老夫愿闻其翔。”
“两个月前,政事堂所遣河北西路都转运使韩维,户部侍郎王垣等四十二名官员赴真定府,署理朝廷设立新县,丈量耕地,迁徙农户流民等事宜,在下不才,把这四十二名官员全杀了!”
哐当一声,章惇手中的酒盏摔落在地,地上晕开一片酒渍,章惇两眼睁大,惊骇地看着赵孝骞,半晌一动不动,仿佛被人定住了。
许久之后,章惇回过神,迅速扭头看了看一旁赵颢的表情,然后盯着赵孝骞沉声道:“子安,……你莫玩笑!”
赵孝骞直视他的眼睛:“我没有玩笑,是真的,四十二名犯官的首级我也带回了汴京,用石灰腌制好了,仍颇为新鲜。”
章惇腾地站起了身,一脸惊骇地指着他:“你,你你……”
赵颢这时也起身,朝殿内的花魁和舞伎一挥袍袖,沉声道:“歌舞且退!”
见殿内气氛不对,众女慌忙行礼纷纷告退。
章惇此时脑袋里嗡嗡作响,仿佛有人摁着他的脑袋使劲撞了南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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