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带着嘲笑,笑得丧心病狂。
“闭嘴。”白落压抑着狂怒,冷声回答,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气,眼底里藏不住的,是对杀戮病态的狂热。
“如果你还想活着找到你弟弟墨凉城的话。”他眼睛里的光芒异常闪亮有神。
那黑影听到这句话,终于知趣地闭了嘴。
它又萦绕了白落几圈,嗖地一声钻回了白落的令牌之内。白落冷哼一声,再无赏瑶池夜景的心情,轻轻拂袖,翩翩离去。
自己,再也不要那么懦弱和害怕了。
日复一日,白落不停地告诉着自己。再也不要想起那些可怕的事了,再也不想尝试失去的滋味了,自己要打破这一切束缚着自己的绳索,杀掉那个胆小的、对这残酷无情的世界还抱有讨好式期望的自己,吸干他血,吃干他的肉,塌碎他的绝望,消化干净,排出杂质,最终升华成一个全新的、强大无比的,新的白落。
可是多少个夜里,梦里,回首间,沉思时,他仍然无法忘记自己所承受的痛苦和心碎。
那段尘封的记忆解放之后,他一度陷入癫狂之中无法自拔,他痛恨自己为了逃避而接受了遗忘,他痛恨那个对他好,带他长大的无崖子,因为他明明知道他身负着如此沉重的担子,还尘封他的记忆,夺走了他仅有的复仇机会!
多少内心的波涛汹涌,他都面无表情的吞下了。
一切都始于百年前,白落下山历练之时的经历。
那时候,他还那个心性纯良又怯懦的懵懂少年。
带着些许的天真和对俗世的期盼,白落奉无崖子之命入世,须游历人间百年,以磨砺自己的心性,提升修为境界。
仙家弟子,本是不许插手人世间种种恩怨纷争的,但是为了破而后立,无崖子封印了白落的仙力记忆,成为一个普通人,要他去体会和经历人世间种种爱恨情仇,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大彻大悟,明白苦海无涯,看清红尘泥潭,从而突破自己,恢复仙身,飞升上仙。
这,也是昆仑派千百年来,对掌门继承人立下的的规矩。
白落化身为一个不起眼的普通人,翻滚在贪嗔痴念交杂的红尘丝帐之中,浑浑噩噩过去了些年头。
一八四零年,大清帝国沉重又老旧的大门被西方豪强的尖船利炮轰开,宣告着人类历史又一次残忍无情的侵略开始了。
随着第二次鸦片战争、八国联军侵华,清军节节败退,连连失守,昏庸无能的清政府拱手让出了大片的土地,将自己的家园拖入殖民地的深渊。
在那动荡不安的年代里,就算是仙家弟子,也是极为渺小的。
他们早已看清了人类的本质,埋藏在人类天性里的残暴和贪婪,自古便是一切邪恶的起源,而这股邪恶,只要有人的地方,有战争的地方,就像是烧不尽的野草那样无穷无尽,纵使你能上九天、遁九幽,又怎能凭借一己之力与那最纯粹、最隐晦、最广泛的恶念相抗衡呢?
所以,更不要说那时候还是个普通人的白落了。
而那时的他,其实多多少少,心里是有依托的,因为他爱上了一个人。
烽火连天的日子里,白落与自己的爱人和其他人一样,疲于奔命,流离失所,不知下一秒自己还会不会活着。
为了逃离当时已经沦陷的家乡,开战前还颇有些身份的白落尽全力搞来两张船票,带着自己的爱人坐着那摇摇晃晃的破旧小船出了东海,驶向那船老大嘴里反复保证的那未知的安全地。
谁曾想,二人在海上遭遇了英国人的船,白落与自己的爱人被那几个丧尽天良、视人名为草芥的洋鬼子捉了去,爱人活生生地被玷污,然后抛尸大海,自己则被囚禁在船上做苦役,受尽虐待。
不知这样痛苦的日子过了多久,这艘船在某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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