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惊得话也说不出了,半天,才吃吃道:“可是……可是老爷是决不会答应的。”
“不答应又怎样?”我笑,“你看从小到大他何曾关心过我?这个府里他来过么?要不是每月我回去一次,他是连我长什么样都会忘记的。”我不住地用指滑过她面颊,像是要抚平她脸上的紧张,“记住,对于金府,向来只有一位守礼听话的少爷,而我,不过是个不肖的浪荡子,早就被他放弃了。”
她眨着眼,完全说不出话来。我想她心里应该是明白的,自皇上开口向父亲要我那一刻起,不管他是不是心甘情愿,我都已经不再是他所期望的儿子,与其说我是自小娇生惯养,被宠成这么一事无成的模样,还不如说这一切其实都是众心所向,我注定不必也不能再有什么别的作用了。
第二天,我果然回了公主府。
一进门,先找绮丽,不出所料,她独自一人在花园里,一见我便笑着奔了过来,开心道:“你这几天死到哪里去了?”她嗔,“不是说过要带我出去玩的吗?”
我笑着打量她,“气色不坏呀,嫣……宝福姑娘没陪着你么?”
“哦?”她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原来是为了找她呀,放心,她在我房间里呢,我不会让她干活的。”
“她难道身体不舒服?”我担心,“大白天的闷在房间里做什么?”
“绣花写字呀,”她噘了嘴,“你们中原的女人不是就爱做这些事的吗?我拉也拉不出来,真是闷死人了。”
我道:“那我先去看她,等会来找你。”边说边一溜烟跑了。
“唉,你怎么又走了?”她叉着腰在后面叫,“别忘记你说过的话呀。”
径直跑到了她的房间,一挑珠帘,嫣然果然端坐在书桌边,玉手执素卷,然而佳人神情忧郁,一缕思绪不知飘在何处。我不由微笑起来,她是这样的娴静乖巧,宁可自己闷在房里也不愿出去惹人麻烦,心里顿时大为怜惜,轻轻走过去,低唤她:“水姑娘。”
她一惊,回头,嫣然一笑:“金公子,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这一笑看在我眼里自然是千娇百媚,顿时从心底欢喜上来,连日阴云一扫而空,想来能有如此温柔可爱的人等在这里,费什么心思都是值得的。
“你在这里还好么?”我搓着手,兴奋了半天,还是问了句傻话。
她柔柔地笑,站起身来,“我很好的,你放心。”这些天她大约真是过得不错,面颊上融融粉艳光晕,虽然眉目间仍有些淡淡的忧愁,可毕竟比暗室时容光焕发了许多。
我鼻子一酸,突然有些感动,自己想来也是好笑,忙又把这股冲动压了下去。“你放心,”我说,“我会尽快把你送出去的。”
她“是”了一声,可到底没听懂,浅笑迷惑地看着我,也不多问。
见她如此沉静,我倒没了主意,原是想冲进来问她句话的,这下如骨哽喉,我咬着牙竟然说不出来了。
“怎么了?”她细心,“你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吗?”
“你……算了。”我吐了口气,还没有想到过跟女孩子说话会这么难呢,先把正事办了再说,“我等会来看你。”不管她奇怪的眼光,我转身又走了。
这次直奔父亲的书房,却被拦了下来,仆人回禀老爷正与磊少爷商谈要事,关照任何人不得放进间去打扰,无奈我只得走了出来,在回廊里又撞见绮丽。
“要紧话都说好了?”她笑嘻嘻地问我,“怎么是从金伯伯那里出来的?”
不知怎么的,每次看到她总有阳光明媚、晴云碧空的感觉,叫人觉得心情舒畅,止不住地也要对她笑语起来。
“来,”我眨眨眼,说,“给你看样东西。”
一直把她领到园子的一角,那里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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