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说完，周游的眼睛已然变得通红，太阳穴上暴起了青筋。他的右手握成了紧紧的拳头，终于“嘭”地一拳砸在桌子上。他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慕云被他们害得好惨！”

    林忱拍拍周游，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也恨他们把慕云骗回来，我也恨那场车祸害得慕云生不如死！可是慕云和他们家真的早就没有什么关系了！早在出意外之前，她和赫一凡就已经协议离了婚了——慕云这孩子她一直瞒着我啊！这一次她是心甘情愿回来帮赫家的。所以，出了那场车祸，也是她命中注定的劫难！那是谁都没法预料的飞来横祸，现在要说谁害谁，真是没有任何意义啊！”

    “慕云和赫一凡已经离婚？慕云是心甘情愿留在赫家帮他们？这些是谁告诉您的？”

    “今天，我亲眼见到了慕云和赫一凡签字的离婚协议书。从日期来看，那是在她回来不久就已经签了的；我女儿的个性我很了解，如果她不愿意做的事，没有人可以强迫得了。而且，今天......赫家的老爷子也推心置腹地跟我谈了，我觉得，他的态度还是很诚恳的。”

    “诚恳？伯父，他们会不会又是在演戏来骗您？”

    “骗我？现在这个时候，他们也没必要骗我什么了吧？——我告诉你，今天回来后我还想起来了一件事：慕云确实在她去K城之前，回家来过一趟。”

    “怎么？”

    “现在回想起来，她那天确实情绪有些低落，说话也吞吞吐吐的。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太粗心，当时也没多留意，还以为她那是写书太累了的缘故。她那天还提回来一只小箱子，就放在她自己的房间里。今天我忍不住去打开来看了，那里面，是她自己所有重要的东西。这就说明，那时候她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和赫一凡离婚了，而且还把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拿回了娘家来！——这样看来，赫家说的都没错！”

    “哦！是这样！那，赫震庭还和您谈什么了？”

    林忱踌躇了一下，看看周游那愤怒的表情，显然这孩子是在替慕云伤心啊！他这是在替慕云抱屈啊！可是，我女儿的事已经这样了，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残酷的事实。现在我也不把他当外人，就给他看看吧！

    想到这儿，林忱起身从电视柜的抽屉里，取出了一叠文件字样的东西来。然后，他把这一份东西递到了周游面前。

    “周游，你来看看这个——这就是我今天下午和赫震庭谈的！我们签了这份协议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