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见皇上又沉默下来,红豆也不敢打扰,只得垂头在那跪着,直到她跪得浑身酸软,那膝盖都要擦出皮来时,夏侯冽才像是想起了她还在那跪着,忙道:“红豆,朕……朕并没有怪你,以后你记得每天都来这里打扫,下去吧。”
红豆匆忙间就要退下,见夏侯冽一身湿,又止住步子道:“皇上,您的衣服都湿了,要不要奴婢给您烧水沐浴?”
夏侯冽点了点头,没过多久,红豆便准备好了热水,夏侯冽静静地洗了澡,换了干净衣服,困倦地躺到了床上,被子一盖上,她的气息就萦绕而来,挥之不去。
他将自己的头埋到被子里,用力地呼吸着她的气味,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心底最深处那股痛彻心扉的劲儿缓下稍许。
被子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他一把扯开被子,一看,居然是暖暖正在撕咬着被套,见他看过来,呜呜地叫了两声,甚是可怜的模样,夏侯冽不自觉地伸手,暖暖一见他的举动,忙不迭地跳到他怀里,晶亮的眼睛片刻不离地盯着他。
他坐起身靠在床边,大手时不时地在暖暖毛茸茸的身上摩挲着,眼睛怔怔地凝视着她以前常坐的那个贵妃榻。
撒娇的,生气的,可爱的,温柔的,倔强的,哭泣的……
一张张鲜活的脸儿从眼前拂过,好想,他真的好想把她打晕了绑在自己身边再也不准她离开。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这样做。
只要他愿意,他完全可以像当初那样,用西楚的安危作为筹码来逼她就范,只要他愿意,她现在就依然在他身边,在他身|下婉|转|承|欢……
可是,他不想再那样做了,他不想再看到她哭了。
仔细想想,从她嫁到北燕来那一刻起,她的快乐和天真就被无情地剥夺了,而他,正是那个刽子手。
他从没见她真心实意地笑过一次,哪怕笑,也是伪装的快乐。
他不想再那样了,他不忍心。
可是他该怎么办呢?他想她,想到快要发疯了,想到全身没一处不疼,没一处不叫嚣着想她,那种名为想念的东西已经通过血液和呼吸占满了他所有思绪,所有感情。
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他用一个错误的开始,将两人紧紧地绑缚在一起,而他却不自知,毫无所觉地沿着这条错误的道路越走越远,最终,到了这种无法挽回的境地。
他拥有天下,可以让她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可以让她尽享荣华富贵,可以将后宫三千宠爱集于她一身,可是,她却不屑一顾,她说,不要锦衣玉食,不要荣华富贵,只想要一个她爱的,也爱她的人与她厮守一生便已足够。
他并不认为男人有三妻四妾有什么错,忠诚只是女人对男人的事,更何况他夏侯冽还是一个君王,娶那些妃子并不是为了满足他的一己私欲,而是要平衡朝中各方势力,让北燕江山永固。
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就放弃三宫六院呢?即使感情上允许,理智上也是不允许的!
怔然地想着,嘴里不自觉地喃喃出声:“这样愚蠢的事情朕绝对不会去做的,绝对不会!”
说完,他笑了,笑声却是那么的虚弱,仿若四处飘荡的游魂一般,他涣散迷茫的眼神渐渐地变得锐利,好像一滴冷水滴入了热油当中,还想她做什么呢?
他那样宠她爱她,她的回报是什么?是拿着自己的性命相要挟来逼他放了她。
原来当初她所说的,即使是爬,也要爬出他的视线并不是一时赌气,而是根植在她脑海中的念头,这些日子以来,即使两人再恩爱,再亲密,她都从来没有放弃过这个念头。
这样不识好歹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他这样想念,她永远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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