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远,你行军打仗这么多年,想必不会不知唇亡齿寒的道理。对,咱们和西楚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但是现在,东墨的赫连恒之和南陵的慕容琛已经结成了联盟,虽然现在打的是积贫积弱的西楚,一旦他们吞并了西楚,扩大了版图,壮大了势力,焉知他们下一个目标不会是北燕?一旦四国鼎立的局面被打破,那么整个西陵大陆就再也没有安生日子过,生灵涂炭是你想要看到的结局吗?”
夏侯冽淡淡的几句话,便说得福远哑口无言,说实话,他是个粗人,只知道行军打仗,对于政治谋略一窍不通,对国家和百姓忠诚,对手下爱护是他身为一个将军应尽的职责和本分,所以在痛失几个爱将之后,他的火爆脾气便发作起来。
“你先下去休息吧,慕氏父子那边我自会去处理。”夏侯冽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挥了挥手示意福远和其他副将退下。
福远将军知道这个四王爷虽然冷漠寡言,但是行事自有自己的一套路数,对于他的能力也是毋庸置疑的,既然已经得了说法,他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便带着副将们退下去了。
“主子,咱们要不要给婉主儿去信,要她从中说和说和?毕竟她是西楚王的女儿,比较好说话……”
冷寂见夏侯冽面容疲惫,便去倒了一杯参茶递给他。
夏侯冽接过,轻抿了一口便搁在了桌子上,然后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眼前浮过慕清婉抚摸着肚子笑得一脸幸福的模样。
他们的宝宝现在已经四个多月了,她的肚子应该很明显了吧,不知道她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有没有害喜害得很严重?
这样的思念如如蛆附骨般缠绕着他,让他片刻都不得安宁,如有可能,他真的好想飞回她身边,守在她和宝宝身边再也不离开一步。
可是,他知道,此刻再多的思念也得压抑住,他要替她保全她的母国和父皇母后,他不能让她的人生有一丝丝的遗憾。
他怔怔地想着,好半晌,才再次睁开眼来,眸底已经是一片清明:
“别拿这事去打扰她,她怀孕已经十分辛苦,我不想让她再添烦忧,西楚王那边的事……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只要咱们确确实实是诚心帮忙,他们未必是傻子。更何况,如今他们除了依靠北燕的援军,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走,除非他们真的想自寻死路。”
“消息确切吗?”
赫连恒之在白玉棋盘上落下一子,淡淡地看向旁边的碧影。
“千真万确,北燕的福远将军还因为此事大闹了夏侯冽的军营,主子,咱们该怎么办?”
赫连恒之并没有立即答话,而是将视线移回棋盘,对面的慕容琛仍是一袭红衣,在跟着落下一子之后,脸上的笑容变得得意兴奋起来,仿佛已经认准了这盘棋自己一定会赢。
“你输了。”
只是在下一秒,赫连恒之却在他意想不到的地方落下一子,然后淡淡地宣告了他的落败。
慕容琛不敢置信地盯着棋盘,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不由得对赫连恒之拱了拱手:
“赫连兄棋艺果然精妙,小弟真是自叹弗如。”
赫连恒之讽刺一笑,眸中皆是暗沉,“一招制敌,出奇制胜方为上策,现在夏侯冽就好比刚才的你,他笃定自己肯定会赢,可是却忘了我的后招。只要我在关键的地方落下一子,便会让他满盘皆输!”
“哦?看赫连兄的样子,应该是胸有成竹了?”慕容琛接过旁边侍女递来的手帕拭了拭手,轻笑着拈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
“碧影。”赫连恒之但笑不语,只是唤过碧影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碧影的眸光瞬间晶亮起来,很快领命而去。
旁边的慕容琛有些不满,“什么事要这样神神秘秘的,连我这个盟友都不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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