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豹说不激动是假的,他自有儿子以后,这两年再没有回来看到过母亲,也就没有见过儿子。他提着包袱的手有了几下哆嗦,又很快恢复镇定。
蒋德就此告辞,往加寿面前销假。袁训和天豹进二门,先往安老太太和母亲袁夫人面前叩见,宝珠还有几天才出月子,天豹在门外叩了头。
辛五娘住在园子里,天豹没忘记路,但袁训还是陪着过来,在离房屋十几步开外,满面春风手指住一个人:“你的儿子。”
知道有儿子,和亲眼见到有儿子,是两个感觉。天豹一眼望去,那花架子下面掐花的小胖子,在瞬间让他泪光涟涟。
天豹的幼年,他的父亲还在,守着大草场,闲下来打劫商旅,过得是少爷日子不愁衣食。
但和这个小小子比起来,他身上金线银织的衣裳,小胖身子圆滚滚,都带着无忧无虑的富贵气向,让天豹泪盈于睫。
他心中更燃起一团热火,火中有什么对他叫着。侯爷对你母子照顾上无微不至,你有什么理由不好好侍候寿姑娘,你有什么理由要让侯爷担心寿姑娘?
抹了把泪,天豹轻步走过去。小孩子看过来,父子对上眼时,又酸又涩的暖流在天豹心里拱来拱去,让他情难自禁的放柔嗓音:“小豹子?”
这是他儿子的小名儿。
小豹子虎头虎脑:“咦?你怎么知道我叫小豹子?”嗓音软软的,是他年纪小小的。却能反问,天豹放下包袱,又开心又自豪的把他搂在怀里。
“母亲快来,有人要抱走我呢,”小豹子在他怀里又踢又打。
“我是你爹,快别叫了!”天豹说着话,也落到房中出来的人耳朵里。
辛五娘是袁训交待在家里等着,小卫氏也早得到消息,在房中梳妆换衣裳。
婆媳出来看上一看,辛五娘红了眼圈。天豹身上的官袍,让她喃喃:“天豹的爹,你看看你儿子,他以后再也不做贼,你在天有灵,也喜欢喜欢吧。”
小卫氏则痴痴的,又是惊喜又是羞涩。
成亲数年,她加起来见到丈夫的天数不止一巴掌,却也少得自己晚上想他的时候,随便一数就数得干净。
一早接到消息说她的丈夫从京外调回到太子府上,小卫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隐约听说家里收拾东西,侯爷官场上不得意,有出游的意思。她足不出户,没有地方去说,在袁训走以前不会泄露,也没有联想到自己丈夫回来与这出游有关。
她像一位盼望多年的妻子那样,不敢轻易的走过去,又不愿意把目光离开他。
小卫氏家的富贵,由她的姑母卫妈妈而来。亲事也沾光,由见过她的宝珠指给天豹。
在天豹不在家的时候,家里人一直都说天豹是有前程的,你是一位官娘子。但女婿经年不回,成亲的时候也是由关安代接新娘,如果不是孩子真实的抱在手里,小卫氏时常有做梦的感觉。
她的父亲卫大壮早就疑惑重重,他因为没见过这样神秘的官儿,对着姐姐卫妈妈问过来问过去,卫妈妈不是骂得他不敢再问,就是劝得他无话可说。
“婆婆由着,不尖酸不挑刺儿。侯府里住着,不用洗衣不用洗菜。园子好景致,胜过小江南。这样的好地方,是女婿出外挣来的。他不在家,又怎么了?”
这样说上一说,可以管得卫大壮有阵子不罗嗦,而小卫氏也能有阵子心安。
她本以为这日子只怕就这样过下去,她的丈夫说不定在外面讨的有人,所以不回来。
却在今天,日光灿烂的日子里,不可能是虚幻的场景中,见他独自回到家中。
轻轻的哽咽着,在婆婆辛五娘走过去,小卫氏还手扶门框原地怔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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