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下,当叔叔的好处在哪里,就在这里,我得给他留着台阶,等他气头儿下去,他自然后悔感激与我。
从撵他那天开始,三老爷就避开韩世拓。
韩世拓在驿站,三老爷就外面去。韩世拓在外面,三老爷就进驿站。
守驿站的人告诉他不在,三老爷急急忙忙进去,换一身衣裳,丢下来的脏衣自有小兵收去洗好送回,三老爷带的又有家人,就不烦神的把脏衣裳往地上一抛。对镜子照照脸面儿光洁,韩家人都生得好,三老爷中年,那脸还跟剥皮光鸡蛋似的,自己先挺得意。
怀里把昨天收的银子锁到箱子里,只留下此许。在这里就是好,出门不用带钱,那些打军需主意的商人们自然会巴结。
这就算收拾好,正往外走,抬头一看,坏了,他的好侄子带着几个人正往里面来。这就避也避不开,可怎么办?
三老爷有办法,他把个头一低,脖子一弯,下巴夹到锁骨上,把个头顶心对着人,这就避免自己看到侄子的冷面孔。
又把脚后根一抬,脚尖一丁点儿地方着地,走路好似雪上飘。这样走路难免摔跤,三老爷有办法,再把手扶住墙,这样一扶,他是溜墙根的往外走。
不溜也不行,手在墙上呢。
这样子不像避猫鼠儿,就像遇到老虎悄悄逃命的兔子,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跟韩世拓的人不知道这叔侄最近怎么了,韩大人并没有说,但三老爷明显是一派心虚,大家都窃笑着,装看不到。
韩世拓也只能装看不到,那是他的叔叔,就像宝珠和袁训又是他的什么人?一个是他的妻妹,民间俗称小姨子。一个只是他的连襟,还不是嫡亲,是堂亲。那一对夫妻都肯照顾他,韩世拓虽恨三叔,也不会当着人让他没脸,当着人撵他。
韩世拓恨恨进去,把公事办完,打发别人离开,一个人在房里生闷气。他觉得自己一家人真够瞧的,养小老婆玩丫头,遛狗玩女人,黑银子没下限,这是样样来得。
这些韩世拓都会,而且是个中精英一流的人物。
正因为他会,他更要叹气。家里最老实的当数三叔,韩世子自知之明,他都不算老实的。最老实的人都这德行,何况是别人呢。
他的父亲文章侯给他来信,对他照顾三叔勉励有加,但提到二叔和四叔在家里不悦,把他抱怨过来,再抱怨过去。
韩世拓苦笑,再来一个,我的差使可以玩完。他长叹一声:“吃不消啊。”随后收起不痛快,面上一寒,吃不消今天也得把这事情办了。萧二爷已经着手严查刀剑丢失的事,有谣言出来,一正一副两位钦差暗访到了太原府。
是哪位,不知道。但据说龙头铡虎头铡尚方宝剑圣旨官印惊堂木全随身带着,听上去比戏台上那钦差威风得多,怀抱的东西也多。
这传闲话的人,也不怕把钦差胳臂累疼。
又说有一百零八位开道的,个个眸如铜铃牛眼,声似洪钟炮开山石,力大如牛,体壮如松,听上去跟绿林好汉走江湖差不多。
韩世拓听见的时候,就知道这是胡扯。把十三道监查御史全集出来,也不过一百人出去,再加上都察院两位御史,诸多官吏,把杂役也算上,也不能光开道出京的就一百零八好汉。
大门还要看呢,得留下看门的不是。
但是有钦差,他却是信的。
事不亦迟,他得赶紧的把三叔打发走,免得他再在这里黑一层银子,要把叔侄一起送到钦差大人宝剑之下。
他又由邸报早知道南安侯告老,这就无从往京中打探。再说打探也来不及,都说钦差已经到了。
韩世拓站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近中午时,三老爷眉开眼笑的让一个商人带着往酒楼上去,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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