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比剑(2/2)
虚谨慎,颇得朝中君臣黎民百姓的敬重。杨业夫妻一共生了七个儿子,那褐衣人是她的四儿子,名叫杨延朗。那蓝衣人是她的六儿子,名叫杨延昭。那大孩子就是她最小的儿子,名叫杨延嗣,家中众人皆唤为小七。匆匆数年,七个儿子俱已长大成人,出落的一表人才,文武双全,彬彬有礼。佘赛花自然暗自欣慰。七个儿子之中,杨延朗最聪明,也最心高气傲。偏偏十几年前夫妻俩被仇家追杀,无暇兼顾,六儿子杨延昭眼看要被飞刀射中,命丧黄泉,他的哥哥延朗飞身挡在他的身前,自己被射中肺叶,受了重伤。延昭却完好无损。后来夫妻杀退仇家,为延朗请医调制,病虽治好了,却从此落下了病根。用劲狠了,便即心跳气喘。因此延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弟们武功日进,可是自己无论如何努力,却总是力不从心。日夜勤熬苦练,心血却往往付之东流。延朗愁怨交加之时,却发现他的小弟弟延昭出落的日益英俊潇洒,文才武艺逐渐凌越自己之上。延朗自视甚高,如何容得旁人独占鰲头?可是一旦自己用功刻苦,身体便即不支,要病上三两个月,方可缓缓复原。如此日积月累,他和延昭的差距便越来越大了。延朗便逐渐产生了一种自卑之意。他不愿众人察觉自己是在嫉妒延昭,这自卑之意,就用外表孤傲冷僻的态度去掩盖,行事也变得特立独行,脾气也变的倔强执拗了。与此同时,延昭在武功日有成就之后,得父母悉心教导,性格却越来越温和敦厚,言谈又大度得体。因此在众兄弟中,很得人缘儿。延朗见状,越发自暴自弃,我行我素。二人此消彼长,竟使这同父同母的兄弟,长成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风骨。别的兄弟知道延朗的心事,虽然心里喜欢六郎,但面子上却一视同仁,不分彼此。只有那小七最是心直口快,快意恩仇的。他心中敬佩六哥,讨厌四哥,便不肯隐瞒,往往宣之于口。不但令延朗深藏于心的创口再度迸裂,也令同情延朗的慈母赛花,心疼不已。
六郎听了小七的话,忙向四哥溜了一眼。见延朗神情冷漠,目无表情,忙道:“小七,你口是心非,颠倒黑白么?整个火杏胡同与紫禁城,谁不知道杨家儿子里只有四哥最聪明,是元帅之才。他写的兵书,连爹都称赞。将来,我能跟在四哥身边做个先锋,就不知道多有运气了。”一边说,一边狠狠瞪了小七一眼。
小七挤了挤眼睛,满脸不以为然之色,但是他却只是笑,并不反驳。四郎正眼也不看他,向佘赛花躬身道:“娘,孩儿想去军营看一下。”赛花想安慰他一下,但知道这件事根源难除,如何安慰都是无济于事,只得期许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四郎向六郎略一点头,便走了出去。佘赛花望着他的逐渐远去的背影,虽然特意挺得笔直,不知为什么,却总是给人一种孤寂苍凉的感觉。赛花心中怱如被人揪了一下,骤然酸楚,忍不住责怪小七道:“小七,你究竟到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说话?为什么总惹你四哥不高兴?‘小七嘟嘴道:“娘,您的心别偏到咯吱窝下。我究竟说了些什么?就赞了六哥一句吗。心眼比针别还小,爱高兴不高兴,旁人可管不了。”六郎正色道:“小七,你还说没说?你明知道四哥不喜欢听这些,你偏偏要说。你这不是故意的吗?还说什么四哥身子弱。你难道不知道,四哥当初要不是为了救我....。”小七把手一摆,不耐烦道:“六哥,不要说教。我只不过说了四哥一句,赞了六哥一句,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话,只因为四哥挂脸了,你们就怨我不体贴人。那他整天摆着个吊丧脸孔,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恶心人,又是顾及了谁的感受呢?我知道,我知道,他当初替六哥挨了一柄飞刀,对全家恩德盖世,福泽无边。干脆以后见了他,什么都不说,就说一句,四大爷在上,小的请安了。你们总挑不出错儿来了。”他声音清脆,语速极快,一番话象爆竹一样迸了出来。六郎和赛花见他一张娃娃脸竭力装出负气的样子,却掩不住一片天真可爱,说话又有趣,都忍不住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