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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郎听了小七的话,忙向四哥溜了一眼。见延朗神情冷漠,目无表情,忙道:“小七,你口是心非,颠倒黑白么?整个火杏胡同与紫禁城,谁不知道杨家儿子里只有四哥最聪明,是元帅之才。他写的兵书,连爹都称赞。将来,我能跟在四哥身边做个先锋,就不知道多有运气了。”一边说,一边狠狠瞪了小七一眼。
小七挤了挤眼睛,满脸不以为然之色,但是他却只是笑,并不反驳。四郎正眼也不看他,向佘赛花躬身道:“娘,孩儿想去军营看一下。”赛花想安慰他一下,但知道这件事根源难除,如何安慰都是无济于事,只得期许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四郎向六郎略一点头,便走了出去。佘赛花望着他的逐渐远去的背影,虽然特意挺得笔直,不知为什么,却总是给人一种孤寂苍凉的感觉。赛花心中怱如被人揪了一下,骤然酸楚,忍不住责怪小七道:“小七,你究竟到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说话?为什么总惹你四哥不高兴?‘小七嘟嘴道:“娘,您的心别偏到咯吱窝下。我究竟说了些什么?就赞了六哥一句吗。心眼比针别还小,爱高兴不高兴,旁人可管不了。”六郎正色道:“小七,你还说没说?你明知道四哥不喜欢听这些,你偏偏要说。你这不是故意的吗?还说什么四哥身子弱。你难道不知道,四哥当初要不是为了救我....。”小七把手一摆,不耐烦道:“六哥,不要说教。我只不过说了四哥一句,赞了六哥一句,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话,只因为四哥挂脸了,你们就怨我不体贴人。那他整天摆着个吊丧脸孔,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恶心人,又是顾及了谁的感受呢?我知道,我知道,他当初替六哥挨了一柄飞刀,对全家恩德盖世,福泽无边。干脆以后见了他,什么都不说,就说一句,四大爷在上,小的请安了。你们总挑不出错儿来了。”他声音清脆,语速极快,一番话象爆竹一样迸了出来。六郎和赛花见他一张娃娃脸竭力装出负气的样子,却掩不住一片天真可爱,说话又有趣,都忍不住莞尔。
四郎出了天波府,虽然竭力宽慰自己,心口却总如压了一块铅一样沉重。因为离点卯的时间还早,他便先不去军营,沿着火杏胡同慢慢踱出来,靴子踩在厚厚的枯叶上,发出干脆的咔咔声。远处一个潦倒破旧的小酒馆,挑出了一面斜斜的旗子来,也是又脏又旧。酒馆里似乎有琴声传出,曲调甚是忧愁哀伤。
四郎走近酒馆,挑了一张桌子坐下。那酒馆一面临火杏胡同,一边却靠着天雪湖。如今秋风肃刹,湖面上也是冷冷清清,淡褐色的水面上飘着几片残荷败叶,肮脏的浮萍。湖四周的柳树,也只剩下干巴巴的空枝。在目光远眺之处,有一艘画舫停泊在岸边,还算暂新气派。可惜被雾气挡住了,颜色却显得沉旧。再远处,是连绵无尽的群山,洇出淡灰的青色,几乎和天色融为一体。
四郎叫了一壶酒,独自闷闷的喝着。只听得背后靴声笃笃,衣袖带风。一人闯了进来。四郎毫不理会,径自远眺天雪湖,自斟自饮,却听那刚走进来的人,一阵风似的走到四郎身后,怱然挥拳向四郎肩膊打来。
四郎沉肩垂肘,卸下这一招。回头看时,只见来人哈哈大笑,便坐在四郎对面的凳子上,翘起二郎腿,也不招呼,拿起四郎身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笑道:“好小子,我到处找你,几乎跑断了腿,原来你却在这里享福。”却原来是四郎军营里的同僚,小旋风李子意。
四郎微微一笑,道:“又叫你小子混上一顿白食。”转头命酒保再添一副碗筷来,又要了两个小菜。李子意狼吞虎咽,倾刻间就搜刮去了大半,酒也喝得壶底朝了天。四郎微笑看着他,好不容易,等他稍微停了一下嘴,忙抽紧空子问道:“你找我干什么?”
李子意眨了眨小眼,眼神神秘莫测,才要说话,却又一笑停住,继续大吃大喝起来。四郎燥性子上来了,一把按住他的筷子,喝道:“到底什么事?快说!” 李子意挣了数挣,但四郎的手犹如铁箍一样,哪里挣得脱?他只得放下筷子,可怜巴巴的望着四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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