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糟糟的,穿着一身又脏又破的衣服,目光呆滞,瘦得不成人样。他儿子巴西勒-博内尔才二十六七岁,两年没见看上去像三四十岁,手上全是老茧,身上全是伤痕。
兴伯顾不上介绍,立即同阿成、王大夫和另外几个工业村警察一起,把让父子扶到里面洗澡、处理伤口、检查身体,理发、换衣服。
感谢完大夫,支付完诊金,李为民一边招呼二人吃饭,一边低声说:“让叔叔,巴西勒,阿姨的事我非常抱歉,家父也很抱歉,他和家母正在会西贡的飞机上,估计下午就能到。”
“孩子,不用抱歉,你已经做了很多,你已经尽力了。上帝保佑,要不是你,真不知道我们……我们能不能活着回到西贡,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朱斯蒂娜。”
让-博内尔老泪纵横,巴西勒哽咽着说不出话。
他们很不幸,同时很幸运。
像他们这样落到军阀手里的法国人,能活着回到西贡的只是极少数。营救朱斯蒂娜时顺便救出的那几十个法国人,对李为民非常感激,自发成立了一个联谊会,把获救那一天作为纪念日,在纪念日那一天聚会,邀请李为民出席并当面表示最衷心的感谢。
“朱斯蒂娜很担心你们,情绪低落,留在西贡只会触景伤情,在法国一样过不好,我只能把她送到美国,跟青青和我未婚妻在一起。她知道这个消息非常高兴,恨不得立即回到你们身边,跟我父亲一样,正在回西贡的飞机上,明天上午我陪你们去机场接。”
“谢谢,孩子,谢谢你为朱斯蒂娜,为我们一家所做的一切。”
“叔叔,我们两家是世交,这是我应该做的,事实上做得还不够。”
……
死里逃生,让-博内尔唏嘘不已。
既然已脱险就面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他沉默了片刻,忐忑不安地说:“孩子。路上他们说你认识吴廷琰总统,现在掌管一家庞大的投资公司。正如你和你父亲知道的,我的资产全在西宁,全投入进种植园和煤矿,甚至欠银行一笔贷款,不知道我能不能收回?”
政府接下来要进行土地改革。而南越40%的稻田,属于只占农村人口0.025%的地主,并且地主大多为法国人。
法国远征军之所以到现在仍没撤出南越,很大程度上与法国人在越南的利益有关。两国正在美国敦促下,就此类问题进行一轮又一轮谈判。
让一家的情况比那些法国地主特殊,在西宁省的种植园和煤矿早被郑明世分给了当地人。煤矿或许能收回,种植园收回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并且在如此高涨的反法浪潮下,煤矿和种植园就算能收回。一样不可能再像之前一样经营。
李为民倍感无奈地说:“叔叔,政府对个人资产是保护的,关键对农村尤其西宁农村没足够控制力,并且那么做会引发一系列新问题。如果您坚持,政府会承认您对种植园和煤矿的所有权,但仅仅是所有权。”
“天啦,怎么会这样?”
收不回种植园和煤矿就会破产,巴西勒急了:“父亲。我们可以去找远征军。”
远征军已收缩到西贡周边,正准备撤回欧洲。别说不一定会管,就算管他们能管得了一时,难道还能管得了一世?
经历过那么多,让-博内尔对法国政府早不抱希望了,摇头道:“孩子,为民说得对。越南政府承认所有权又怎么样?越南人恨我们,他们不会让我们继续经营的。”
“那怎么办?”
无论从历史上,还是从吴廷琰前段时间的遭遇看,美国佬是靠不住的,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他们父子在越南惨不堪言。但他们家族在法国非常有名,李为民盘算了一下,提议道:“叔叔,巴西勒,如果你们信任我,那就在这里家休息一段时间,等参加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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